长安城,仍旧是那般暗潮涌动,但是表面上,却是一片祥和,七月的时候,房遗爱终于风风光光的将高阳娶进了门,虽然在道政坊值置办了宅子,但是那宅子现在肯定是不能往里头住的,所以,现在房遗爱与高阳是住在李二陛下御赐给高阳的公主府上。
这些日子,玄世璟带着手下的人逐渐的将一号宅子装饰了起来,年前就能将晋阳带过来看看她的公主府了。
因为房遗爱大婚,玄世璟特意在长安城住了几天,这几天当中房遗爱不能再主持神侯府的事儿,所以玄世璟必须要坐镇神侯府。
“侯爷。”赵元帅从外面跑进来,玄世璟抬头一看,赵元帅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高源。
八月份钱堆大婚,算算日子也快了,高源这个时候回来也是正常,只是玄世璟见高源显然是带着事情胡来的。
“属下参见侯爷!”高源走到玄世璟面前,躬身拱手行礼。
“免礼,都坐下说话吧,来人,上茶!”玄世璟示意赵元帅和高源坐下。
“在秦岭那边,可还安好?”玄世璟问道。
高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秦岭当中的事情,属下也大概已经查探清楚了,不过,恐怕这次牵扯的事情,有些大了。”
“哦?”玄世璟皱眉:“说来听听。”
书房当中现在只有玄世璟还有赵元帅和高源三人,都不是外人,所以没什么可忌讳的。
高源没有作声,等到下人将茶水端上来退下之后才对着玄世璟拱了拱手,将事情娓娓道来。
“侯爷,秦岭当中的匪徒所敛钱财,皆被秘密押送往广州,最后进了广州都督的府上。”
“广州都督?何人?”玄世璟问道。
“党仁弘。”高源说道:“此人也是跟着陛下从前隋起义的旧臣,原为隋武勇郎,昔年高祖起义之时,他曾率两千余众归高祖于蒲坂,后又随军进攻前隋长安城,并在此战当中尽心竭力,算是咱们大唐的功臣了,从高祖到当今陛下,历任南宁、戎以及现在的广州都督,此人才略是有,且政绩斐然,但是在任广州都督的时候,却是专心于敛财,生活奢靡,极尽享受,而且在属下查探的时候,另外得知,党仁弘在广州买官卖官,手底下的人鱼肉乡里,甚至有杀人越货之举。”
“这么严重?”玄世璟诧异,既然是当初跟着李二陛下一起反隋的老将,思想觉悟应该不低啊。
但是转而一想,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天下大定,当年的心到了现在,经过岁月的打磨以及繁华的浸染,说不定早就已经变了质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高源点点头,随后说道:“不过这党仁弘恐怕在广州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为何?”玄世璟问道。
近来玄世璟在长安城的时日甚少,基本上已经不太参与大理寺的事情,也不上朝了,暂时之专心打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所以一些消息,他也没有特意去看。
“朝廷派遣了大臣前往广州,准备将党仁弘调离广州,派遣过去的大臣,是陛下十分信任的马周。”高源说道:“党仁弘纵容手下如此,恐怕马周相公只要去了广州,这件事儿,绝对瞒不住的。”
广州那地方离着长安山高皇帝远,只要党仁弘会办事会做人,几乎就能在广州都督这个位子上一手遮天,说是当地的土皇帝也丝毫不过分。
但是马周就不一样了,说的直白一些,马周的性情十分耿直,比朝中御史台的那些御史都要耿直,别说是党仁弘,就算是上柱国的国公爷,只要犯了事儿,他都敢直接上奏弹劾,党仁弘要是被马周抓住了证据,马周定会带着奏折与证据立即返回长安弹劾党仁弘。
“既然马周已经过去了,那这事儿咱们就先暂时不要管了。”玄世璟说道。
反正自己跟党仁弘也是无仇无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对了,秦岭那边儿部署的人,全都撤回来。”玄世璟说道。
“是,侯爷。”高源应声,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侯爷,秦岭当中有个山寨的贼头叫做鹰头,不知道侯爷是否还有印象。”
玄世璟点点头。
见到玄世璟的反应,高源这才接着说道:“那个鹰头,在秦岭一带也有些威望,接着那年的事儿,他想与潞州府那边搭上关系......”
“这事儿你给钱叔写信,听钱叔的安排。”玄世璟说道。
“还有秦湛和豹子......”
“都一样,在朝廷没有注意到秦岭那边的时候,赶紧让他们脱身,在商州从良,那边不是有咱们的商会吗?功夫不错的直接安排到商队当中。”
“是。”高源应声道。
这一两年的时间,高源在秦湛的寨子当中潜伏,平日里与秦湛接触的也不少,心里也认可了秦湛这个人,典型的绿林中人,讲义气,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人,这样的性格,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
两人联手与寨子当中的那个师爷斗智斗勇,也是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在事发之前,高源想要拉秦湛一把。
说白了当初的秦湛就是个只重义气的二愣子,才会被那师爷忽悠的连自己的寨子都落到了人家手中,自己仅仅成了山寨的精神意义上的象征,到随后大权旁落,沦落到被人利用的下场,最后不得不铤而走险将主意打到玄世璟身上。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要是没有秦湛贪心想要对玄世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