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璟你可不知,你走之后,长安城还真是乱了一阵子。”程处默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拧开皮塞,向口中灌了口酒,然后递给了玄世璟。
玄世璟接了过来,也是猛灌了一口,大唐的酒度数不高,若不是像那晚与袁守诚那种喝法,玄世璟是不会醉的,喝酒这件事也得看心境。
“长安怎么了?”玄世璟问道,这些年来玄世璟收到的信件中可没有提到过自己走了之后长安发生过什么,都是一些王氏的叮嘱,吃好穿暖云云。
“你走之后,陛下就将整个长安城明里暗里都彻查了一番,自陛下登基以来,大理寺还从未关押过这么多人。”程处默说道:“若是只有陛下在查倒也没什么,你走之后,伯母就封闭了侯府,除了孙道长之外谁都不见,还下令谁若敢擅闯侯府,杀无赦,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接下来的几天还真有夜探侯府的,只不过第二天早上,他们的尸体都被从侯府的大门扔了出来,就扔在侯府门前的大街上,抬尸体的下人看都不看一眼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关上府门,接着就没动静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你中毒这事儿,对伯母的打击可真不小。”
程处默这一番话把玄世璟说的也有些楞了,没想到自家娘亲这么狠,可能真的被刺激到了吧,玄世璟越来越好奇接下来的事了,当即问道:“后来呢?”
“后来,长安城就乱了,从那几个死人身上,钱管家好像是查到了什么线索,牵扯到了长安城几家勋贵的身上,然后那几家勋贵日子就不太平了,晚上总是有人闯府,闹的鸡飞狗跳,结果闯府的人还能全身而退,这些人,恐怕就是伯母派去的。”程处默说道:“那些勋贵们都知道这是侯府派来的人,可是又苦无证据证明,所以都备了帖子去拜访伯母,伯母先前就说过,除了孙道长谁都不见,所以,他们自然是吃了闭门羹。”
“然后呢?事情应该没这么快结束吧?”玄世璟说道,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李二陛下会不插手?
“当然,不过也跟结束了差不多,倒还真查出些陛下没有查出来的事情,这几家勋贵表面上看似毫无联系,但是深究下去,他们早在陛下登基之间,都是支持另一个人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罢了。”程处默说道:“这是事情过后,钟叔来我们府上给父亲送了伯母的亲笔信,我与父亲才知道的,当时我刚回长安不就,从信中的内容来看,整件事看上去跟赵王脱不了干系。”
“赵王李元景?”玄世璟哑然,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李元景吧,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呢?他有什么动机对自己下毒。
程处默点了点头,拿起地上的枯树枝,拨弄了一下火堆,看了看锅里的肉煮的差不多了,便拿了两个海陶碗,捞出两块带着肉的大骨,递给了玄世璟。
玄世璟接过陶碗,拿起骨头啃了几口,再次开口说道:“我与赵王无冤无仇,话说我见都没见过他,他有什么理由给我下毒啊,还有之前假冒东宫的人来绑架我,也是他做的?”
程处默给自己碗里也捞了两块大骨,说道:“这就不清楚了,伯母给我父亲的信上只猜测说是与赵王有些关系,但是具体没办法确定,我想,伯母也只是怀疑吧,再后来,陛下实在是看不下去长安城如此混乱了,便下了一道圣旨,赐封伯母为一品诰命,其实陛下这道旨意不过是安抚一下伯母,顺道打开侯府的大门而已。”
李二陛下这招确实高明,圣旨一下,想来娘亲肯定是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吧,一道圣旨,给了双方一个台阶,李二陛下这招玩的溜啊。
“然后我娘亲就没再查下去了?”
“这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暗中还在查探呢,依我猜测,若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伯母想要动赵王,陛下也保不住赵王,我家在各地的商队传回来的消息,明德叔叔在各地的旧识,那段日子都有些大大小小的动作,尤其是蜀中那边,活跃的更是频繁,似乎针对的就是赵王。”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吧,侯府在玄世璟童年的时候看似是没落了,但是上一辈留下的人脉还在,也不是谁都能上来踩一脚的。
“世璟,估计你这回长安,得自己去查这件事,最好一次查清楚,除掉那些暗中对你不利的人,这次你是命大,在昆仑山下找到了袁道长,捡回了一条命,保不齐那些人见你回去,又动了新的心思呢。”
“肯定会查的。”玄世璟笑道,心中想着,若此事真的跟赵王脱不了干系,不知道李二陛下会是什么反应,总而言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仇小怨,若是当初没有找到袁守诚,玄世璟早就见阎王去了,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更何况自己与赵王无冤无仇。
“长安那边还有什么消息没有。”玄世璟问道,他知道,王氏给他写的信总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也造成了玄世璟在昆仑山下消息闭塞。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一走,外头的人都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你家在长安的一些小产业都被明里暗里吞并了,估计也是那些勋贵下的手,毕竟伯母先前把他们闹腾的可不轻。”程处默又喝了一大口酒:“倒是可惜了,不过钱堆也不错,侯府照样还是日进斗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对于钱堆,玄世璟是放心的,人忠心,有能力,脑子还聪明,有他在长安,侯府的用度自然是不会紧张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