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墨紧抿的唇角因过度用力而完全发白,墨玉般的瞳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化成一道决绝的锋芒,一字一顿开口,“若你能证明他是我的孩子,我愿承担一切罪责,任你处置!”
没想到孟千寻会出这么一招,离墨藏在袖中的十指都是冰凉的,颤抖的!但是她的复仇之路,容不得她后退半步,因为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这条路,只能前行!
“哟,嘴还挺硬的嘛!”
眼见尚离墨就要稳不住,孟千寻权当她现在只是狐假虎威,当即无比骄傲得意地站起身,整了整凌乱的嫁衣,对着身后的翠依道,“东西拿来,我让你待会哭都哭不出来,只有跪着求我饶你的份!”
之前姬魅桥给她的那瓶血,她早已暗中找机会取了即荣的血,拿来试过了,那血是楚嬛的,楚嬛可是长孙一澈的生母,但是那血居然不能跟即荣的融在一起!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即荣根本就不是长孙一澈的儿子!
他一定是尚离墨跟明川的孩子,绝对不会错!
很快,翠依就取来了一个金盆,放在殿中央,盆子里放着水,边上还有一瓶暗红色的液体,由于刚被取出,黏稠的液体还在摇晃,然后一层层覆在那琉璃瓶壁上,欲落不落。
孟千寻双眼喷着火星,激动地盯着那瓶血,是的,那就是尚离墨的血!
哈哈哈!尚离墨,想不到吧,你千算万算,却忘算了这一点,你这辈子,也注定斗不过我!
前后脚,不明所以的即荣也被魏清给带了进来,小家伙一见这么多人,而且气氛僵冷,当即一溜烟地窜到了长孙一澈身后,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四处打量。
“爹爹。”即荣大眼珠子在孟千寻和离墨之间转了转,一脸茫然地问道,“你今天是要娶坏女人吗?”
小家伙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女人都穿着火红的嫁衣,长发及腰,他认得出,这是新娘的打扮,爹爹今天要一下娶两个老婆?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是坏女人今天确实比千寻姐姐美了一点儿……好吧,不止一点,是很美很美,美的简直犹如爹爹床头的那幅画中仙,让他都看呆了。
长孙一澈和离墨同时怔住,不由看向对方,却发现彼此眼底都是惊讶。
孩子的声音甜糯,却瞬间如一根细小的针刺进孟千寻耳中,让她气的抖如筛糠,好半天才冷静下来,挤出一丝笑对即荣道,“即荣乖,今日可是姐姐的封妃大典,姐姐现在唤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啊?只有即荣有能力,就一定帮千寻姐姐。”即荣睁着好奇的大眼,声音甜甜的,犹如蜜糖。
下一刻,孟千寻那虚伪的笑倏地一变,变的歹毒阴森,她朝翠依缓缓递了个眼神,翠依立刻抽中发中的簪子,朝即荣走去。
楚嬛一惊,旋即厉声,“千寻,你要做什么?”
孟千寻面朝楚嬛笑起来,红唇如滴毒的利刃,缓缓道,“母后,这滴血验亲,滴血滴血,自然是需要母亲和儿子双方的血,桌子上那瓶正是尚离墨的血,我现在只需要向即荣借三滴血便足矣!”
楚嬛哑口无言,的确,她也想知道真相——孩子到底是谁的!
将簪子洗净后,翠依先是向长孙一澈行了个礼,随即弯下腰,冲即荣微笑道,“小世子,委屈您了,请吧!”
即荣看了眼长孙一澈,发现他面色冷淡,却是下颚紧绷,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却是一言不发,像是默许,再看他旁边的坏女人,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骨也因为用力而发青发白。
眨了眨眼,小家伙撸起袖子,露出一段粉嫩可爱的藕臂,朝翠依伸了过去。
手起簪落,锋利地划出一道血痕,被簪子划破的伤口里争先恐后地涌出血来,滴落在翠依手里的小瓶中,一滴!两滴!三滴!
“唔……”
即荣咬着唇,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伤口,却又很懂事的不发出痛呼,直到血收集好,塞子盖上,魏清冲上来小心却颤抖地替他包扎好,他才委屈地嘟起嘴,吐了句,“好痛。”
然而旁边的离墨,一颗心早就悬到了嗓子口,看着那干净的纱布上很快氤出一团新鲜的血迹,她那双永远清冷如冰的眼中,终于微微泛红,眼底写着心痛。
但是当看到翠依走向那盆水时,她心中更是一紧,后背衣物早已被冷汗打湿。
她当然知道,而且比谁都清楚,她和即荣的血绝对会融在一起!
“王妃,请。”
翠依握着瓶子站在孟千寻身边,笑容明媚。
孟千寻唇角挂着高傲的冷笑,满意地接过瓶子,将里面的血倒入盆中,很快,血遇到水,马上融在一起,发出淡淡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
而当她手落在尚离墨那瓶血时,眼底忍不住露出疯狂的兴奋,像只终于跃出死牢的毒蛇,恨不得将这血的主人撕碎,然后手一歪,几滴血顺势滴入金盆中央,溅起细小的血浪。
两滴血瞬间交汇,眼看就要融为一体!
离墨面色登时大变,右手青翼猛地握紧,一旁的长孙一澈赶紧及时握住她的手,但是喉间依旧血腥翻滚,离墨只有生生咬住下唇,生怕吐出来吓到即荣。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被孟千寻发现即荣跟她有血亲关系,她会立刻拼劲最后一口气,带着即荣,从这里杀出去!
“啊……”孟千寻的呼吸几乎是在颤抖,眼底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