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为了不哭出声,她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
抬头看向祝烽:“啊……”
为什么,不救他?
虽然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但祝烽已经从她痛苦的神情中,看出了她想要问的话。
也看出了她对那个青年的惋惜。
如同自己。
但——
他沉沉的说道:“不是时候。”
“……”
祝烽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施一儒留下了一部分人,仍然守在巡抚衙门的外面,确保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出逃,自己又带了一部分进去。
很快,里面就传出了一些惊恐的喊叫声,有人求饶,也有人怒骂。
但,风中的血腥气,很快将这些躁动都按压了下来。
祝烽道:“还不是时候。”
“……”
他现在,身边只有这么一个瘦弱娇柔,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
就算自己可以冲过去,救下那个青年,甚至夺下巡抚衙门,但接下来,不过是将宁王府的人都引过来,到那个时候——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就算在战场上再是勇武,也不可能一个人敌过那么多人。
那,就是走到死局里了。
但他不能就死在这里!
虽然他没有详细的解释,但只一句“不是时候”,南烟似乎也听懂了。
只是,心痛。
她站在祝烽的身后,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青年官吏,只能在心里敬他。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向祝烽。
却见最后一道夕阳下,祝烽的面色淡然,并没有那种听闻下属反叛时会露出的愤怒的神情,反倒显得非常的冷静。
虽然夕阳如火,可映在他的眼中,反倒是一缕冷静的精光。
南烟拉过他的手,快速的写了几个字——
有问题?
祝烽微微挑眉,看向她,嘴角倒是勾起了一点冷冷的笑意:“你看出来了?”
“嗯!”
南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这个时候,在宁王的诱导和威逼之下反叛祝烽,当然是可能的,但问题是,既然发出征讨檄文,反叛祝烽的人是闻夜,为什么过来占领巡抚衙门的,却是宁王府的长史?
这,不合情理。
如果要占领这边的官府,自然应该是巡抚和按察使亲自过来,这里的人毕竟是他们的人,哪怕真有人反抗,遇到的阻碍也会小很多。
所以——
闻夜要么不是真的反叛,要么就是,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夕阳一落山,天色就黑得特别的快,不一会儿,周围已经暗了下来,远近的民居中也看到有人点起了灯。
祝烽趁着夜色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紧闭起来的大门,然后牵过南烟的手:“走吧。”
“啊?”
去哪里?
“天黑了,正好可以去办一件事。”
“嗯。”
南烟倒是很明白,反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跟着他从另一条路往前走去。
黑暗中,两个人长长的身影投落在地。
可就在他们刚刚走出这个街口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站在他们的面前。
一看到那有些熟悉的身影轮廓,祝烽的眉心下意识的一蹙。
对方已经沉声道:“皇上……”
|
夜幕,很快降临。
宁王府的大门仍然紧闭着,但时不时的,会有人马从里面出来,趁着夜色奔向城中各处。
而城中的几处关卡要塞,这个时候也都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掌控当中。
宁王府内,仍旧是灯火通明。
祝煊和施一儒,翟云,还有赵乾他们几个官员还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而府中也并非没有人看管,被他们软禁起来的这些人自然要严加看守,府中巡逻的人数也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倍。
但,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黑暗的角落,一个黑影蓦地从墙头蹿了下来。
只轻轻一点地,又忽的一闪。
一个巡逻的守卫听到风声,立刻回头一看:“嗯?”
前面的守卫急忙道:“怎么了?”
“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不会是有刺客吧?”
“要不要禀报王爷?”
“先不要这么紧张,他们现在正在商议大事,风吹草动都去禀报王爷,会挨骂的。”
“也对。”
“先去关押人的地方看看,没事就算了。”
“好。”
几个守卫便立刻往那边软禁那些官员的地方走去。
宁王府的西厢,几个非常宽敞的房间,关了几乎上百人,每个房间都有十几二十个,大家都沉默不语,唉声叹息。
他们又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门上落了锁,门口还有人看守,比别的地方要更守卫森严一些。
凑近了一看,那个刺头按察使还被关在里面。
顿时,他们都放了心。
而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说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安安心。你们看守仔细一些,如果他跑了,王爷怪罪下来可是大事。”
“放心吧。”
等到那一批巡逻的人离开,两个守在门口的守卫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猛地从屋檐上蹿下来,落地无声。
两个人猝不及防,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黑影,还没来得及动手,下意识的就要大叫,但声音才刚卡在喉咙口,就感觉一阵劲风拂面,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