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河那种纯真亲切的笑容,烈帝又不忍心打击他。
从前,他一直觉得云河的笑容很虚伪,认为他在装可爱,扮猪食老虎。
可他现在终于明白,云河就是这样单纯的一个人,是从前的自己心机太重,才会误会他。
这半个月以来,烈帝无时无刻不在腥风血雨中渡过,陷入无尽绝望的漆黑。
而云河此刻的笑容,就像一米阳光,照入他的心中,驱散了漆黑,是那么的温暖。
“既然这样,你唤我为哥怎么样?”烈帝逗他。
“可以呀!”云河一口就答应了,还笑得很天真,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杂质。
这下子,烈帝反而觉得过意不去了。
他没想到,云河如此轻易就会相信他!
本来云河就是一个天真的人,现在失忆了,智商更是堪忧啊!
烈帝不明白,云河都变成这样了,为何唐紫希他们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出门?难道就不怕他遇到危险吗?
不过,好在云河遇到的是自己。就算自己现在的境界还没恢复,但是凭着聪明才智,至少不会让云河被坏人所骗。
“云河,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烈帝用大哥的语气跟云河说话。
“好呀,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哥,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云河毫无违和感地唤了烈帝一声“哥”。
烈帝心里又偷笑了:如果以后你突然恢复记忆,一定会生气的吧!不管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现在我告诉你真正的身份,以你的智商也理解不了。
烈帝完全把失忆的云河当成一个需要特殊照顾的病人,于是就没有负罪感了。
“对了,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云河问。
烈帝道:“我叫做阿澈。”
阿澈,是烈帝的小名。
“那我以为叫你澈大哥。”云河笑道。
他的声音就像天籁,语气就像单纯的小孩,对烈帝是没有间隙的完全信任,就像亲人般。
一种烈帝缺失了二十多载的亲情被云河这一声“哥”唤回来了。
这一刻,烈帝才真的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孤身奋战的。
这就是兄弟之情吧!纵使云河失忆了,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也不会消失,所以云河才会跟自己一见如故。
只可惜从前的自己不但没有珍惜这份感情,还亲手毁了它。幸好,天给了他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让他还有机会弥补。
如果此刻不是国破家亡,江门易主该多好!
烈帝感伤不已。
“咕咕咕……”多日滴水未进的烈帝肚子突然响了,发出尴尬的声音。
烈帝贵为一国之君,何曾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而且还在自己的皇兄面前出丑,一时之间他不知脸该往哪里搁,居然脸红了。
“你饿了?”云河从怀中掏出两个包子,递给烈帝笑道:“我离家出走前刚好捎了两只包子,还热的,给你,别客气。”
云河把两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烈帝面前。
这正是核桃小狐包。
闻到包子的香味,烈帝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来就拼命往自己的嘴里塞。
他实在是太饿了,脸红也顾不着。
“别急,慢慢吃,别呛到啊!”云河叮嘱他。
说起来真奇怪,烈帝在皇宫尝尽山珍海味,却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包子。
也许,当一个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就算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馒头也会觉得特别好吃吧?再何况唐紫希亲手做的核桃小狐包并不比宫廷的点心差好不好?
总之,烈帝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两只包子吃完,还打了一个嗝。
当然,这两只包子不足以填饱烈帝的肚子,但总算让他恢复了些许体力。
老实说,云河还没吃饱就被慕雪逸吓跑了,现在他的肚子仍饿饿的,看着烈帝三两下就把包子吃完,他不由得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就像一只嘴馋的小动物。
烈帝汗汗地笑了笑:“云河,你该不会也饿了吧?你怎么不早说?那包子我们可以一人一只。”
云河尴尬地说:“澈大哥,其实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只是我的胃口比较大,而且你看起来比我还饿,我当然要让给你……”
“那哥要谢谢你的义气罗!”烈帝没好气地笑了笑,表情瞬间又正经起来:“云河,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家人,这关乎这里的人的生命安全。”
“我不记得了。”云河摇了摇头。
烈帝心里又着急又失望,皇兄啊!你什么时候失忆不好,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随即,烈帝又想到青桐郡的太守。
联系不上唐紫希他们也没关系,自己身上还带着赫连皇族的玉玺。只要拿着玉玺去见青桐郡太守,他一定会相信自己就是当今天子,再让青桐郡太守紧急疏散这里的人,应该还来得及。
“云河,走!我们要立即赶去太守府!”烈帝挣扎着站起来。
云河看到烈帝连站都站不稳的,便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胳膊上,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
本来烈帝是有一匹坐骑的,无奈那马也不堪连续数天的日夜赶路,来到青桐郡就累死了。所以烈帝和云河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双脚。
云河失忆,对青桐郡一无所知。而烈帝则凭着这半个月以来的经验,带着云河一步一步的往繁华的地方走。
好不容易才遇上第一个路人。
“这位大叔,请问太守府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