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彭头反手就是一推,道:“别妨碍大老爷们办事!”
小萤却又爬了起来,道:“你们这样真是要遭天谴啊!”
小彭头火了,道:“他妈的,你这丑八怪真是人丑事多!”
他骂着便要去踹人,谢怜一手提了小萤后领,轻轻一拎便把她拎开了。谁知,只听“咚”的一声,小彭头大叫一声,道:“谁砸我!”
谢怜回头一看,他竟是头破血流,脑袋上被砸出一个大洞,地上掉着一块沾血的石头。小萤一愣,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害怕,不小心丢的……”
然而,就算她抢着承认,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因为,方向根本不对。这石块是从小彭头身后的一扇窗户外丢进来的。方才小彭头一叫,众人便往那个方向望去,恰好看到一个人影在窗外一晃而过。
小彭头怪叫道:“是他!就是那个脸上缠着绷带的丑八怪!”
谢怜把小萤往南风手上一塞,两步迈上,右手在窗棂上轻轻一撑,翻了过去,朝树林中追去。另外也有几个胆大想拿悬赏的也跟着他跳出窗外。可追到树林边缘,谢怜忽然闻到一阵血腥之气,觉察不对,猛地刹步,道:“别进去!”
他已出声提醒,那几人却心想你不追正好我追,我们几个人还抓不住一个?脚下竟是不停,直冲进树林中。原本聚在庙内的众人也涌了出来,看谢怜停在树林边缘,胆子没那么大的便也跟着围观。没过多久,只听几声惨叫,树林里跌跌撞撞走出几个黑影,正是方才率先冲进去的几人。这几个黑影歪歪倒倒走出树林,走到月光之下,众人一看,登时魂飞魄散。
进去时还是个活人,怎么出来时就变成了血人?
这几人从脸到身上衣服,全都是斑斑血迹,血如泉涌,人若是留了这么多血,那是决计活不成的。然而,他们还在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众人吓得齐刷刷往后退,一直退到谢怜身后,谢怜举手,安抚道:“镇定。不要怕。血不是他们的。”
果然,那几人道:“是啊!血不是我们的,是……是……”
满脸是血也掩盖不住他们脸上惊恐万状之色,一群人顺着他们的目光,朝树林中望去。黑漆漆的,瞧不清楚树林里面到底有什么,谢怜拿过一支火把,往前走了几步。有什么东西滴到了火把之上,发出“滋滋”声响。他看一眼火把,目光往上移去,定定片刻,扬手将火把一抛。
尽管被抛起的那支火把只将上空照亮了一瞬,但所有人还是都看清楚了,树林的上方有什么。
长长的黑发,破烂的武官服,还在空中缓缓晃动的下垂的手臂。
四十具多具男人的尸体,倒挂在树上,鲜血滴滴答答,形成一派倒挂尸林、血雨下落的恐怖景象。
这群人虽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竟是全都吓得呆了,鸦雀无声。南风和扶摇过来看到了这幅场景,皆是神色一凛。
南风道:“青鬼。”
扶摇道:“的确是他最爱的把戏。”
谢怜回头问:“你们说谁?”
南风道:“一个‘近绝’。”
谢怜纳闷道:“什么叫近绝,接近绝吗?”
扶摇道:“不错。‘近绝’青鬼,就是一个在灵文殿里,被评价为境界很接近绝的凶物。”
谢怜心道:“这可真是没必要。是绝便是绝,不是便不是。就像只存在‘飞升了’和‘没有飞升’,并不存在‘接近飞升’和‘快要飞升’。加了个‘近’字,反倒有点教人尴尬了。”
他又想起那少年牵着他一路前行时,曾有一阵雨打伞面之声。莫非他撑伞,便是为了挡下这一阵血雨?当下轻轻“啊”了一声。那两人立刻问道:“怎么了?”
他便把自己在花轿上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又是如何把他带到这里来一一说了。末了,扶摇将信将疑道:“这山中迷阵我上来时便觉察到了,凶险得很,他就这么随手便破了?”
谢怜心想:“根本不是随手。他就随随便便踩了一脚,放都没放在眼里。”道:“不错。你们说的这位‘近绝’青鬼会不会就是他?”
南风道:“我没见过青鬼,没法说。你说的这个少年有什么特征没有?”
谢怜道:“银蝶。”
此言一出,他清晰地看到,南风与扶摇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扶摇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不可置信道:“你说,银蝶?什么样的?”
谢怜觉察他大概是说了什么非同小可的话,道:“似银又似水晶,不似活物。”
他看到南风扶摇两人对视一眼,脸色皆是极为难看。
半晌,扶摇沉声道:“走。马上走。”
谢怜道:“这边鬼新郎尚未解决,如何能走?”
扶摇道:“解决?”
他回过身来,厉声道:“这鬼新郎,不过是一个‘凶’;就算是这倒挂尸林的青鬼,虽然令人头痛,但也不过是个‘近绝’;可你知道,那银蝶的主人是何等来头吗?”
谢怜如实道:“不知道。”
扶摇道:“不知道眼下也没空讲了。总之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你还是赶紧先回天界搬救兵去得了。”
谢怜道:“那你先回去吧。”
扶摇:“你……”
谢怜道:“第一,那银蝶的主人并未流露恶意。第二,若他藏有恶意,又真像你说的那么可怕,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