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江米要走,躲在一边的江朵也赶紧站起身来,慌里慌张跟在江米身后往外走,生怕被江米丢下不管。
聂卫东和聂卫平却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跟着一起往外走。显然他们不以为江米真能一走了之。
果然,见江米要走,杨博康顿时急了。
这小丫头刚刚明明说自己是莱县梨树镇兰溪村人,母亲是李家夼的李腊梅,这些信息跟李淦在信中所说一模一样。而且小丫头的长相跟照片上的梅子极为相像。
经历九死一生,世上再没有比找到亲生骨肉更让杨博康感到激动的事情了。
所以,一见江米要走,杨博康赶紧上前几步扯住小鱼儿的另一只小手。
“别走啊,爷爷还有话没说完呢。”
“爷爷,您要说啥?”江小渔对杨博康却有着异样好感。因为这是个讲信用的军人爷爷呐。
江小渔站住脚,且被杨博康扯住了另一只手,江米自然不肯硬去拽弟弟走。也跟着很不情愿地站住了脚。
“你叫江小渔对吧?你妈妈叫李腊梅,你爸爸是不是叫江远明?”杨博康拉着江小渔的小手,蹲下身,目光与站着的江小渔平视。
江小渔惊讶地点了点头,“是啊,爷爷,我妈妈叫李腊梅,我爸爸叫江远明。”继而又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小嘴叹了口气,嘟囊着道:“不过我爸爸不是我爸爸了。”
“咋了?”小孩儿这话信息量太大了!杨博康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有若实质。
“我爸爸把妈妈打坏了,不想要妈妈了。”江小渔到底是个心无城府的小孩子。杨博康一问,江小渔直接兜了底。
江米冷眼旁观,也没有阻止。她想看看眼前这个“亲戚”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杨博康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把抓住小鱼儿的两条胳膊,紧紧盯着小鱼儿的眼睛,厉声问:“你说你爸把你妈妈打坏了?”
“呜呜,姐,姐!”小鱼儿被杨博康身上散发的煞气给吓坏了。
江米见杨博康吓哭了小鱼儿,立时不乐意了,上前猛地把小鱼儿从对方的掌控中拽了出来。“你干嘛呐?你把我弟弟都吓哭了!”
“哦,哦,对不起啊,小鱼儿,爷爷错了,是爷爷不好……”
杨博康眼中的凶光,身上的煞气瞬间收敛的一干二净,重新变回那个慈祥的爷爷样子。还从兜里掏出白手绢,要给江小渔擦眼泪。
江小渔却不肯再搭理他。一边抽泣,一边拉着江米的手往饭店外面走。
“姐,咱回家吧。妈妈看不到咱们会想的。”
其实是小孩儿想妈妈了。
江米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弟弟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外面天还冷着呢。这样盯着泪出去,小孩儿会被吹裂皮肤的。
聂卫平和聂卫东这会儿神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往饭店外面走。
杨博康却在聂氏兄弟经过身边时,低喝了一声:“站住!”
聂卫平当即站住了脚。聂卫东却在站住之后,继而抬脚想往外走,却被一边的李加航一把拽了回来。
“首长让你站住,你没听见?”
“我又不是兵,干嘛要听?”聂卫东斜着眼很不服气地瞟了杨博康一眼。
聂卫平却谨慎地扯了扯他弟的大衣袖子。咳了一声道:“不知道首长喊我们兄弟俩有何事?”
“你们也是梨树镇的?”杨博康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杨博康腰腿均有不轻的旧伤,不耐久站,这也是上面之所以让他离开作战部队的根本原因。
被安排回来疗养,他心里原本很不舒服,如今因为遇上江米姐弟,却觉得万分庆幸。
通过小鱼儿话里透露的消息,和三姐弟的情形来看,他女儿李腊梅的婚姻只怕并非如李淦信里说的那样“夫妻和美,家庭幸福。”
“是的首长,我们是梨树镇的。这次到青城来,是陪江米和她姐到医院看病。现在看完了,正打算找车回去。”
聂卫平神态表现的毕恭毕敬,语气上却不卑不亢。
眼前这小子的表现倒让杨博康有几分刮目相看。不过陪江米姐俩看病什么的,倒让他想起先头听到的江朵孕吐之类的话。不由狠狠瞪了聂卫东一眼。
杨博康对聂卫东神色不善,李加航紧跟首长后面,也狠狠瞪着聂卫东。
聂卫东被李加航瞪的心里有些发毛。
心想,什么毛病?小爷招你惹你了啊?
杨博康自己腿脚不便,担心江米姐弟几个走远,急忙示意李加航出去看看。歇了片刻后,便紧跟着走了出去。
“别乱说话。”聂卫平担心自家弟弟疯病发作,得罪了杨博康,在走出饭店之前小声叮嘱了一声。
“哥,这人谁啊你知道?”聂卫东心里一直各种猜测,却猜不出杨博康和江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聂卫平摇了摇头,望着杨博康的背影目有所思道:“但肯定是江米家长辈。”
“切,哪有这样的长辈,吹胡子瞪眼的,谁欠他三百万似的……”聂卫东自知不讨江米喜欢,如今又被人家长辈给厌了,心里怎么也欢喜不起来。不过一如既往的嘴欠。
对于杨博康对聂卫东的不喜,聂卫平也觉察出来了。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出门后刚一抬头就望见蹲在树下喔喔吐着的江朵。
不由心头一跳,暗道,刚刚那位首长可别是怀疑他弟是造成江朵怀孕的罪魁祸首吧?
想着给他弟解释几句,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