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上一世在某个时刻对我们都心动过,想要拥我们入怀。但那种独霸天下的无耻愿望,难道就是爱情?你企图说服你自己曾经爱过我们,现在同时遇到了,你内心无法选择。这是你给我们的解释,也是我们三人同时跟了你的理由。我们愿意相信你的故事,愿意包容你的爱情,想像你像我们爱你一样地爱着我们。”
“可是啊,陆陆儿,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哪有那么多包容你的爱情?佟若莺才满十八岁,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你的诱惑?别给我讲你跟她上辈子如何白手起家!那是因为你们一无所有,没得选择,只能自己去吃苦,去白手起家。”
“你天天说我上辈子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在零售端发威,我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是商业人才。可是这一年来,无论我怎么努力,却总是感觉自己跟不上公司扩张的步伐,我以为是自己没努力学习。其实我现在明白,在这个环境下,我哪里可能再成为零售端人才?我从接触管理开始,过手的资金都以千万计。我哪里有机会成为零售端人才?我没经历过从基层一步一步学习,哪里就厉害得起来?”
“同样的道理,我没经历过婚姻的失败,你的确又处处迁就我宠着我,我哪里可能再什么冷静自持?我就算在你爸的机械厂说句话,又有哪个敢不听?我自持什么?搞砸了你有的是钱去摆平,我需要什么冷静?”
胡薇薇越说越平静,却越说越大声,本来双眼含着泪水,略仰着头不让它流出来,此时却平视叶芦伟,让泪水静静地滑过自己精致的面容,“陆陆儿,我爱你,我们爱你。这不能成为你恣意欺负我们的理由。”
叶芦伟身心俱疲,被胡薇薇说得哑口无言,转头看看三双已经平静的泪眼,心里突然恐惧顿生,颤抖着说:“你们不能这样。我爱你们,绝对不是薇薇说的游戏。我承认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老是想着我会不会一梦醒来就回到那个世界去。可是面对你们时,我是真心在爱,我,我不回去,就算有机会也不回去的,好不好……”
三女最终没听叶芦伟解释,却接受了叶芦伟的劝解,慢慢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各自回房睡去。叶芦伟收拾完厨房,想上楼时,站在台阶上却迟疑了。愣得一阵,转身去了书房。
翻开自穿越以来的“大事件记事本”,叶芦伟一页一页地慢慢搜索,这本子里记录的全是他前世的记忆。然而翻遍全部,也没看到什么关于感情的记录。记录的所有时间、事件、公司、人物,总结起来只跟一个字有关,那就是伟大的“钱”!
靠在书房那把近万元的转椅上,叶芦伟双目无神地注视着窗外。此时的城市,初夏夜空虽然没有什么雾霾,却仍然看不到星空的璀璨。静静的夜空被城市的灯火反映成灰色,冷冰冰地看不到边际,只浓浓地展示着尘世的压抑和无奈。
叶芦伟轻轻叹了口气,梳理自己穿越两年来的经历,发现自己以十几年后的观念看待此时的情感,不说完全错了,却基本上搞错了方向。他原以为只要有钱,从最开始就用物质包裹着爱情,让爱情在金钱的衬托下自由地生长,让爱情不要被金钱左右,那爱情就会显得纯净一些,理想一些,就好像大观园里无忧无虑的宝黛。
胡薇薇说他根本不爱她们,却不完全对。叶芦伟反复自问,假如她们三人任何一人离开,自己肯定会“失恋般”的痛苦。但自己利用前世对她们的了解,撩拨她们轻易爱上自己这一条,却是没有冤枉了他。
十几年后,因为金钱的地位无限地拔高,已经高到超越信仰的地步,什么样的爱情都逃不了金钱的狰狞。叶芦伟以为只要他有足够多的钱,架构起庞大的物质基础,那么他的爱情就会脱离开物质的羁绊,更滋润更自由,也会更被宽容。
然而他忘了此时的爱情其实远比后世更纯粹,更干净。句蓉梅爱上少年时代的他,临死之前把身心都给了他,干净纯粹得无牵无挂。救回句蓉梅的生命,让她那一缕情愫死死地缠在自己身上,叶芦伟自己沾沾自喜的同时,其实真的没太在意她的感受。这就是利用她的爱情,来欺负她。
黄轻菊和胡薇薇,一方面被叶芦伟各种了解所包围,一方面被他的故事吸引,终于身陷其中不能自拔。胡薇薇虽然要冷静多智一些,无奈年龄太小,又从未经历过爱情。她个性强势,干脆利落,爱上了就无悔,然而终究是年少惶恐,徘徊间竟然拉动着黄轻菊一起坠了进来。哪怕黄轻菊比她懦弱,其实人家黄轻菊比她更自持,如果不是胡薇薇主动的推动,黄轻菊说不定早就自己退缩了。
无论叶芦伟怎么反思回忆,他都不得不承认,三女都没有因为他的钱而爱上他,更没有因为他钱多就更爱他。哪怕现在财富已经积累得很吓人了,三女潜意识里也没想过哪些钱是她们的,哪些钱又是谁谁谁的。叶芦伟苦心孤诣地想要创造一个丰厚的物质基础,来供养他的诸多“爱情”,现在看来仅仅是聊胜于无。说不定因为少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