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竞今年已经结婚,老婆就是东郊的菜农,虽然人家是农业户口,家里却比非农业户口的李竞家丰厚得多。李竞转业时的补助早被他消费干净,家里给他凑完聘礼就再凑不起婚礼的钱。还好跟叶芦伟这大老板因为鹰嘴崖事件有了点善缘,不过他没好意思找叶芦伟开口,而是打电话去了泸海,向下海开押运公司的何元东求借。
何东元是明白人,想了想直接给叶芦伟打了电话,言明借款由他保证来还。叶芦伟少年时有点军人情怀,哪里可能让他来还。得知消息后,主动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李竞,还责怪他订婚都不请客,不过还是给他补个红包。靠着这个红包,李竞总算在老婆家扬眉吐气,嚣张地摆了几十桌,把老婆骗回了家。
结婚以后,叶芦伟让李竞说服他老婆别去种菜了,浪费了她的高中学历,让她去了小木薇薇咨询公司,先在办公室打杂,学会打字后,就开始慢慢帮着做一些文字录入的工作。这份工作可比李竞的保安工资高多了。
这次临时来客串广宏达的保安,让李竞大为高兴。这货本来就是个暴力兵种,有架打比过年还高兴一些。特别是还能帮上叶芦伟的忙,多少还点人情,更加让这货兴奋。
毛副经理组织了三十来人,真不是想来打架的,其中一多半都是传说中的“临时工”,人家是正经来抢险修复水管的。这帮乌合之众被李竞带的“正规部队”一堵,看着服装整齐,手拿“警棍”的李竞等人,临时工们大为不安,不但不敢前进,还倒退了三步。
毛副经理挤开人群,带着商报记者站在李竞面前时,比临时工们好不了多少,也是吓得有些哆嗦。
身高马大的李竞断了艰苦的训练,浑身的肌肉没了,肥肉却长了更多,被全身黑的服装一包,看上去就是个恶霸一样的彪形大汉。毛副经理文明儒商一个,哪里见识过这等保安,哆嗦一阵,硬着头皮叫道:“你们干什么的?让你们七建的李经理出来说话。”
李竞之前也得了叶芦伟口谕,让他本色演出即可,如果对方不先出手,那么绝不出手。如果对方出手,则有多远跑多远。等对方的人追进场地内,李竞再汇合了另一队人马,关门打狗,不过只能打脸,而且不能打伤了,最多打红肿一些就行了。
李竞想了想自己的本色?可不就是让哥演个兵油子吗?会!让先撤退诱敌,再围歼,这个就更会了。
“你哪方面的?哥是这场地的保安,不知道什么七建八建的,没公司开的条子别进院子哈,哥警告你,进了这门你娘都不容易认出你来。”装兵油子这事,李竞熟着呢,手上的橡胶棒在自己头上歪着的安全帽轻轻地敲,眼神斜着,一副城管形象可以上宣传画报。
毛副经理看着眼前的七八个保安,再回头看看自己强大的队伍,胆子回来了不少,大声道:“我是东区水厂的毛某某,接到报案说你们野蛮施工挖断了水管,现在带人来抢险。你马上汇报上去,耽误了老百姓吃水,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
毛副经理可能从来没遇到过有组织的阻扰,看着对面那几个流氓属性浮在脸上的保安,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事情可能复杂了,嗯,那就喉舌先上,给商报的记者哥们使个眼色,记者会意,举着个录音话筒就上去了。
“我们是商报的记者,请问你们是哪家单位的?”记者果然要滑头一些,虽然之前也报道过野蛮施工的事件,不过这次的肇事者明显跟以往那些点头哈腰的不一样。
李竞心里其实也有点怕这时候的记者,愣了一愣,硬着头皮机械地继续演他的本色,“我家单位?你家单位哪来的资格问我家单位?你记者证呢?真的假的?拿来看看?”
做为一个军队出来的侦察兵,当然是经常站岗放哨的,看人证件经验丰富着呢,此时顺口就说了出来,让人以为他是排练好的一样。
记者随身还真带着证件,可能这时代敢看人家记者证的,比后世要求公平的人还要少。这位记者明显气伤了肺,有些气紧,没拿出证件来,却又咬着牙说道:“我们是商报的,我叫某某某,你大可以去调查我是不是假的。现在,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我要去报道水管断裂现场!”
记者这种生物,网络没流行起来前,很是有些嚣张的。虽然他们自己就是喉舌,遮掩了不少丑态,仅就曝光出来的事件看,什么收费报道,什么吃拿卡要,什么不给红包就曝光等等,已经足以给这个高尚的职业抹黑。
因为受访单位要么求他们表扬,要么求他们遮掩,总是有求于他们,养成点脾气什么的,真心不算个啥。什么,你说不求表扬不求遮掩的?那没有新闻价值,他理你捞求。
李竞见过的横人明显比记者见得多,人家最横的可是提着枪去找过他的呢,哪里可能被记者一个恶狠狠的正义眼神吓倒。
“兄弟,你要是真记者,我建议你回家去把证件拿来,哦,记得开张单位介绍信,不然我们这里不接待无关人员的。你认识字的吧?啊,你看,施工重地,闲人免进。”李竞说了几句,渐渐找回当年去别人营门口挑衅的感觉,语言流利起来。
记者一行三人,一个提着电池和录音机,一个举着个看上去很专业的照相机,趁着问话的时机,那摄影师已经各种角度地给李竞来了特写。
“哟?照相的?兄弟,洗好后选张帅的送我怎么样?”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