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就心绪不宁地登上瞭望台时时向关外谷地察看,守台地士卒见千总大人神情凝重,便笑道:“大人。虽说杨总制下令,这几日所有关隘、卫所、烽燧全面戒备。可是听说伯颜的大军粮草不济,不是已经准备返回大漠了吗?大人何必如此在意?再说自从战事一起,咱们这个关隘一向只有小股鞑子前来袭扰,这个时候更不会有大军来袭了”。b />b />
李义哈哈笑道:“说的是,不过总制大人军令严明,该查还是得查呀”,他眼珠一转。四下瞧瞧,然后亲昵地拍拍那士卒的肩膀悄声道:“知道你家日子不太好过,倒腾些锅碗瓢盆的本官不在意,不过这两天上边查的紧,可不要给我惹事”。b />b />
那小兵感激地道:“多谢大人,小的省得,不会给您找麻烦地,嘿嘿。等过几天伯颜的大军走了再说”。b />b />
李义点点头,笑道:“站了一早上,你们也乏了,都下去歇着吧,我把那些僧兵调上来守城,咱们常年累月风吹雨淋地。他们一个个在庙里养的肥头大耳的,该出把力了”。b />b />
守城卒子大喜,几个人恭维道:“多谢大人体贴,小的这就去唤他们上来”。b />b />
不一会儿四十名僧兵登上城楼,十几名守城官兵勾肩搭背地跑了下去,李义瞧见那年近五旬的僧官走得有些缓慢,目光不由一凝,待他走近了悄声问道:“怎么,伤还没好利索?”b />b />
那僧官将方便铲“铿”地一顿,笑了笑回答道:“二少主。我好的差不多啦。这一阵子不敢多劳动,身子倒养胖了。嘿。说起来这五台山的秃驴好生了得,那一铲几乎把我地大腿铲断,恢复到现在算是万幸”。b />b />
他向关外看了看,说道:“方才少主把方百户的人支去运滚木桐油,这借口有些牵强,我看方百户唠骚满腹的样子,一会儿没准会向上关齐参将禀报,少主要小心些”。b />b />
李义冷冷一笑,拍了拍垛口说道:“父亲让我秘密打入军中,本来是想先掌兵再徐图后计,如今皇帝来到大同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官儿我也做不得了。一会关门一开,李参将就要从世间消失,随他参劾去吧,没让他留在这儿等死,我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哈哈哈”。b />b />
他笑声甫歇,又问道:“城下都安排好了?”b />b />
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僧官点头道:“少主放心,我们的身份是僧人,不和官兵同席吃饭的,方才已叫人在他们的饮食中下了药,再过片刻就能杀猪一般结果了他们”。b />b />
他刚说到这儿,城楼下传来一声惨叫,两人不禁相视而笑。b />b />
远方,箭啸穿云,尖锐地响声在山谷中隐隐回荡,响箭射罢,蹄声如雷,马队如蚁群般滚滚而来,如同摊开一张黑色的地毯,顷刻间淹没了大地。b />b />
一柱香的功夫,关门外已是人喊马嘶,看不到半点地面b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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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到了山下,才知道那位喏木图就是花当本人,汉人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外族深知这一点,自古就常有可汗亲自扮作使臣往来与汉地,见识汉人江山,如此重大的事情难怪花当要亲自出马与明廷谈判了。b />b />
此时白登山顶大帐内宾主尽欢,正德亲手写下国书,加盖了御印,对双方互市、合作事宜做了承喏,并封花当为顺明王。由大明指挥同知一跃成为顺明可汗了,但藩国和藩属身份自然不同,他自觉腰杆儿挺直了不少。b />b />
杨凌笑吟吟地走到帐前,喝道:“来呀。进膳!”来自代王府的两列小太监鱼贯而入,剔透如玉地精美瓷器上盛着各式精美地菜肴一一端放在正德和各部首领的桌面上。b />b />
虽在山上条件简陋,但是由杨凌带来的御厨和王府膳师精心调配的各式菜肴色香味俱佳,尽显大国气派,引得各部首领赞叹不已,瞪着一双牛眼用刀切也不是,用手抓又自惭。只是不断欣赏叹息。b />b />
父亲封汗,银琦姑娘就是公主的身份了。只是她现在还是一身男装,帐中多的是号令一方地大人物,没人注意她这个站立在花当背后的小小侍卫。b />b />
见杨凌唤人上菜,银琦睨了他一眼,也走到帐前,击掌三声,四条蒙古大汉用漆盘抬了一头炙烤多时、披红挂彩地全羊来到帐中。在地毯上单膝下,向正德抚胸施礼,这才悄然退下。b />b />
这头肥嫩的两岁羯羊,色泽金黄,皮脆肉鲜,是用攥心法宰割地,其肉格外可口,账中顿时一股羊肉地浓香。花当起身来到漆盘前。从腰间擎出银制小弯刀,娴熟地割下肩胛骨,挑在刀尖上。b />b />
女真三部推举了海西女真首领祝孔革,漆盘上置了一只银碗,一只银瓶。祝孔革用弯刀小心切开羊腹,将烤羊腹内味美汤浓的羊汤盛出半碗。再从银瓶中倒了半碗清水调和,两人一齐走到正德面前。b />b />
正德背后地侍卫按刀而立,侧面伍汉超踏前一步,手指扣紧了两枚金钱镖,虽知这两位首领没有可能在此时行刺皇帝,但是他们却丝毫不敢大意。b />b />
好在花当、祝孔革也甚知礼,二人走到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