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徐华的盛情相邀,方原在桃花园再住了两日,锦衣卫的兄弟们都养精蓄锐得足了。
今次所买的十余个‘小瘦马’们该退的退,该换的换,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方原便与徐华告辞,押着充公的金银珠宝北返回京。
从南京回京城,须再次经过山东的兖州府、济南府。
众人押着金银,带着美人,目标太过显眼,行进速度也极慢,在山东境内不敢多作耽搁,昼伏夜行。
连行了七日,方原一行人终于出了山东地界,到了京畿地界河间府的治所河间县。
到了京畿地区,还有十日便能返回京城。
方原是公务在身,急着回京城复命,在县城里包了个大客栈,稍作休整,补给,一日后便再次出发。
押送的金银派出二十个锦衣卫严密看管,随行的女子也统一安排在四个房间里,等回了京城,再各回各家。
夜膳过后,方原正在客房里休息,天气阴冷,他窝在床上,不时的打着寒战。
‘咚咚咚!’
方原听见一阵轻细有礼的敲门声,便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在庆功酒席上的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替他热酒、斟酒,照顾周到的美貌少女。
少女端着一个木盘,木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汁羹,还有擦拭用的白布,柔声说,“方爷,寒气来了,还是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方原确也是浑身发冷,没想到这个少女还真是善解人意,及时的送来了一碗姜汤,忙端着姜汤一饮而尽,又用衣袖擦了嘴,冲少女说,“谢啦!”
少女扑哧一笑说,“方爷怎么用衣袖擦拭,这儿有白布呢!”
方原也看见了白布,却没有她那些讲究,笑了笑说,“粗鄙之人,习惯了!”
少女非请自入的进了他的屋子,望了望床上薄薄的毯子,忙出门说,“这么单薄容易着凉,我去给方爷取一床被子来。”
方原征了怔,没想到她竟如此体贴、细心。
过不多时,少女抱了一床厚厚棉被到了,又替他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
方原默然瞧着在在床前忙前忙后的少女,姿色在众多买来的女子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十足的美人坯子;举止间甚有礼数,便知受过相当良好的培训。
方原的心中却浮起一个更大的疑问,这个少女是谁买的?怎么专门来服侍自己的起居?
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秦展,以这个少女的姿色,至少要比其他的女子贵上不少,不会低于三百两银子,锦衣卫里也只有这个小子能拿得出这笔‘巨款’。
他不直接找少女质问,送走少女后,便到了秦展的房间,敲门进了,却见到秦展和买来的女子正在床上搂抱着亲热。
秦展讶然看着突如其来的方原,忙起身整理了衣服,又令女子躲进屏风后整理,尴尬的笑了笑,“头儿,有事?”
方原视如不见的坐在了桌子前,淡淡的问,“老四,那个最美貌的女子是你买的?”
秦展一愣,略作沉吟,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方原的目光瞥过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少女,又问,“你这一行买了两个?花了多少?”
秦展伸出两根指头说,“两百两啊!”
方原一听就知是他在撒谎,只要牙行的婆子不是脑子进了水,也不可能这么个如花似玉、知书达理的美人坯子只卖一百两银子。秦展越撒谎,方原就越起了疑心,只觉得中间还有更大的猫腻。
方原冷声说,“老四,你花了大价钱买的女子到我这边来服侍什么?带回去吧!”
秦展为难的搓了搓手,又说,“这是我买来送给头儿你的,你就笑纳了吧!”
以秦展的俸禄,还有抠门品性,竟会在未经方原同意的前提下,送出这么个价格不菲的少女,简直是在侮辱方原的智商。
方原怒而起身,重重的拍着桌子说,“老四,你还在撒谎,还不从实说来,这个女子花了多少银子?”
秦展见他是真的动怒了,不敢再嬉皮笑脸,有所隐瞒,支支吾吾的说,“这,花了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
这笔巨款绝不是秦展的俸禄能买得起的,方原怒说,“这少女是谁买的?”
秦展哭丧着脸儿说,“头儿,你不要动怒,这女子是桃花园的园主徐华买来送给头儿暖被窝的。”
“徐华?!”
方原这才想起之前拒绝了徐华感谢他救回陈沅,送上的一千两银子酬金,没想到这个憨直的桃花园老板竟瞒着自己,花一千两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相赠。
秦展是知晓实情的,却也故意瞒了自己,直到出了苏州府,过了山东地界,到了河间府才告知实情,就是要将生米做成熟饭。
方原直直的瞧着秦展说,“老四,我说了不收银子,你却替我收了这个女子,不是令徐园主背地里笑话?”
秦展赔着笑说,“那个陈沅值多少?至少几千两金子!头儿送了徐华一个天大的恩情,他只是送上一个女子,那是赚大了,这也是头儿应得的。”
虽只是一个女子,但这也是变相受贿,方原摇了摇头说,“老四,今次江南之行,我已树敌不少,不能再落人口实,这个女子,你替我送回给徐园主。”
一听方原还要送回这个女子,秦展脸色大变,支支吾吾的说,“头儿,这儿离江南已有千里之遥,一来一去的怕是不便吧!”
他偷偷瞥过方原脸上的怒色渐消,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