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良心说,蔺县令是真的不喜欢眼前这位的傲慢。
县令虽然官不大,但也是一县之主,随便什么人都到他面前指手画脚,官府威严何在?
所以,虽然查邪教妖人的事情很重要,但他还是微微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你既然不是官府的人,那自去查就是了,县衙事务繁忙,抽不出人手配合。”
这回答算是个软钉子,但也没什么问题:我承认查野祀很重要,但是我抽不出人手!
当然,会听的人都知道,县令的话里,有另外一层意思:你又不是官府体系的人,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算那颗葱?
司修淡淡地看他一眼,“蔺县令,我是在要求你,而不是请求你配合!”
“要求我?哈哈,”蔺县令气得笑了起来,“你不是官府体系的,凭什么要求我?”
“就凭雷谷的实力,”司修傲然回答,根本不给县太爷半点面子,“知道不配合的后果吗?”
蔺县令继续冷笑,“嘿,我还真不知道,麻烦你说一说呗。”
司修冷冷地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来,“不配合,死!”
“呀哈,”蔺县令越发地不服气了,事实上,只要有点脾气的,就受不了这气,“你凭什么杀我,杀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司修的手按到了腰间的刀柄上,眼中透出凶光,“你是说我……不敢杀你?”
感受到那有若实质的杀气,蔺县令忍不住头皮发麻,“我是说,县衙真的很忙。”
“在忙着帮郑王修城墙?”司修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郑王不愿意动你,不代表我们不敢杀你,要不……你赌一下?”
蔺县令是真有心赌一下,可是想一想雷谷的名头,却也不敢赌,“修城墙,我是为箫阳黎庶修的,为的是抵御盗寇。”
“扯淡,”司修冷哼一声,“郑王的军队控制了箫阳城,都要篡国了,也不见你抵御。”
“年轻人,说话注意一点,”一名中年人站起身来,冷冷地发话,“谁说郑王要篡国?”
“聒噪,”司修的手一扬,一颗斗大的人头落地,无头的尸身一时竟然没有倒下,血柱从无头尸身的颈部冲天而起。
几息之后,尸身缓缓地倒在地上。
司修冷冷地看一眼,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刀,就架到了蔺县令的脖颈上。
他阴森森地发话,“我就问你,愿意不愿意配合?”
长刀很锋利,斩掉人头,都没有沾染上血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蔺县令总觉得刀身上,传来一种粘腻的血腥气。
他只觉得肚腹忍不住痉挛了起来,嘴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因为动作过大,下一刻,他觉得脖颈上有刺痛传来,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别,别杀我!”
司修不屑地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有多大的胆子呢,现在……你决定配合了吗?”
“我配合,我配合,”蔺县令没命地大喊,“你先把刀拿开再说话。”
司修冷哼一声,还刀入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打算如何配合?”
“我打算……”蔺县令吐出三个字之后,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顿了一顿才发话,“还请阁下示下,我们该如何配合?”
“果然是识时务的,”司修的嘴角泛起一丝明显的嘲讽,然后扭头看向一名英俊的年轻人。
年轻人正是李永生,他淡淡地发话,“竭尽全力去追查邪教妖人,三司六房全部出动,其他的事情全部放下。”
“好的,”蔺县令不住地点头,不过下一刻,他的脸上泛起了为难之色,“巡荐房和军役房,我指派不动,只能……协商了。”
李永生明白三司六房的架构,知道这两房是接受上一级机构直管的,县令可以发出命令,但是听不听在对方,所以他点点头,“那暂且不要算上这两房。”
县城里的巡荐房,根本就是个空架子,存在感极差,而箫阳军役房的军役使,此前因为阻止郑王的军队抓丁壮,被打伤了,一气之下在家养病,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蔺县令的脸上,又泛起愁苦之色,“可是军役房的丁壮在修城墙,农司和工建房都要配合……我该怎么做?”
“城墙不着急修,”李永生淡淡地发话,“丁壮也去搜查邪教妖人,这种事,人越多越好,一定要大张旗鼓。”
“可是……”蔺县令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却不敢说。
不过他想说什么,李永生完全猜得到,那司修也猜得到,他冷哼一声,“这是我雷谷的意思,谁不满意,只管找来。”
蔺县令要的就是这个承诺,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好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李永生也懒得再理会他,转身向县衙外走去。
司修也想转身,不过看到那倒地的尸体,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这厮是做什么的?”
蔺县令有气无力地回答,“这是郑王派来的主簿,大约……就是个管家。”
“哼,”司修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插话了。”
众人离开县衙,也没走远,就是四处闲逛,不多时,就看到不少官吏从县衙里i出来,四散而去。
别说,那名司修的一刀,还真是让县衙里的人看清了形势:郑王固然不好惹,但是雷谷更不讲理,说杀人就杀人,还是公然在县衙里动手。
当然,若是郑王铁下心思跟雷谷翻脸,这些官吏就会难以决断,不过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