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深吸了一口,鼻子里喷出烟圈儿,嘴巴却不停嚼巴着滤嘴,咧嘴朝他笑了一下,把烟杆子吐了出去。
“银月湾那边,有个地下赌场,去搪过水没?”
“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那老板虽然没白阳天厉害,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我就单纯问问,你有没有去过那天搪水?”
张彻转过头来,眸子黑白分明,对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眼,轻轻说道。
王凯没说话,又点了根烟,同时点了点头。
“赌徒见过吗?倾家荡产的,怎么治?”
“黄赌毒,这三样儿入魔了的,我都打过交道。赌瘾比赌瘾轻,但也轻不到哪儿去,有的人砍手指可以治,有的人砍手可以治,大多数人,烂到心眼儿去了,没法儿治。”
他烟叼在嘴里,也不吸,就这么看着它们静静地燃烧,视线集中在火星上,一点一点移动。
“后来呢?”
“后来?哪儿有什么后来……有逼着自己老婆出去接客的,有写个板子带儿女白天出去乞讨的,最后身边就啥人都没了,要么跑了要么死了,他自个儿也就没后来了……运气好的能多活几年,犯事儿进监牢的还好点儿,能活得更久些。”
“……”张彻沉默了会儿,没说话。
“怎么,身边有人陷进去了?”王凯看他的样子,联系这些问题大概也能猜到什么事儿,耸了耸肩轻佻笑道,“没倾家荡产的,家里没因此死人的,都还好说,指不定就幡然醒悟了。但如果这两样儿都发生了,还跑去赌,想方设法弄钱的,你还是离这种人远点儿,他缠上你就是滩烂泥,这种人,越凶恶越无情才越能让他害怕,不然比老赖更可怕,生老病死,你都甩不脱的。”
张彻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湛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