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也是这瓶水保质期过了,或者出现了泄露问题,你怎么能确定有人故意在里面放了东西?小同学,话不能乱说啊。”
中年男人拿过那瓶水,先看了看生产日期,发现没有问题,才放下来笑了笑道。
他自然不愿承认有这种可能,主旨青春健康阳光的运动会上,连服用兴奋剂都会被打上耻辱柱,更别说故意下药害人这种事情。若最后查实,报导出去,恐怕二十七中就会迎来上头的一张大写的红头处理文件。
此时唯有先稳住他,把这事处理成一起普通的运动事故,就算有什么问题,事后也可以慢慢查。总之蓉城都市报的记者还在外面,千错万错,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
“当时喝的时候我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还以为是这个水的牌子有问题。后来做了会儿热身运动,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了,那时我专门去要了队友的几瓶没喝完的水尝了尝,味道都很正常,所以才有这个怀疑。具体如何,拿去作个检测不就知道了?”
张彻笑了笑,心底略一揣摩,就知道了眼前中年人的意思。
只是,他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被敷衍过去。
“也就是说,你自己都没有确定?那怎么就敢作出这个判断,来干扰校长的处理?!”
政教处蒋主任终于忍不住,原本他还觉得这个孩子不错,但他今天怎么这么不慎重!这是什么场合,对面坐的是什么人?这样的话,能乱说吗?!
“蒋老师,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判断,上次我出了什么事,最近学校里有人放了什么话,难道老师们就真的一点不知情吗?”他丝毫不显得慌乱,语气也依旧不卑不亢,说完转头,继续看着那个面色微沉了下来的中年人,眉头微皱,“校长,我也不是故意如此。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学生先在这里道歉了。只是,学生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也是一直忍受着痛苦的,到现在为止,我肚子里疼痛还在发作,幸好感觉味道不对,没有多喝。遇事疑难,不去拿犯事人问决,反而在这里为难受害人,这就是我们学校一直倡导的公正明德精神吗?”
“何况,就算按校长您的说法,是出现了保质期和水质问题,固然可以把锅甩在生产厂家和经销商身上,但直接提供给学生,没有起到监察责任的学校,难道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他的语气和措辞都不十分激烈,但给人的意味却十分咄咄逼人。特别是在双方地位差距如此之大的时候,中年人感觉自己的威严并没有震慑住面前的少年,就已经有些窝火,见他拿话戳自己,更是怒极反笑:“这么说,你是确定有人害你咯?也罢,就按你所说,小刘,你把这瓶水拿去检测一下!”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愣了愣,哦了声就拿起水出门。政教处蒋主任得了他暗地里使的眼神,也跟着站起,作势要跟着前去。
“蒋老师,这么大的事,您不在这里坐镇不好吧?监督检测这种事,我去跑腿就好了。”
燕芷兰微微欠身站起,脸上挂着笑容,却也跟着打开了门。
中年人愣了愣,又恍然地回头看了张彻一眼,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一拂袖就站了起来,游若若忙站到门边去,给他留足空间,一边连连给张彻使眼色。
“好吧,你既然确定有人给你暗地下东西,可这些水我记得都是从库里直接提取,直接搬到各个班级去才拆封,分放到每个同学都是随机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他是怎么确定把这瓶水送到你手上的?”
中年男人显得有些急躁,来回踱了几步后,又转身对着床上坐着的少年道,这次他的语气不再和蔼。
“校长,您这是何必?我也是受害者而已,破坏比赛的不是我,您不用扭着我发火。具体如何,等检测结果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张彻苦笑一声,显得颇为无奈。
“你笃定有人要整你,就算检测结果查出来有问题,那又能证明什么?也许是你自己放进去的都说不定!”这话一出口,中年人自觉失言,作为二十七中的副校长,怎么能怀着这样的恶意去揣度自己的学生。他深吸了两口气,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语气低沉,继续道,“无论你怎么怀疑,怀疑的是谁,总要讲一个依据。光是凭检查结果和一些流言,就想指证犯人,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怎么把这瓶水送到我手上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想整人的人,如果知道,我也就不会中招了。”
他无奈摊手。
“那是谁把这瓶水给你的?!”
中年人直接逼问。
“孙小良。”
张彻这次回答得倒是颇为干脆。
“把他叫进来!”
副校长不耐地一挥手,解开了衬衣的第二个纽扣。
游若若忙跑了出一脸懵逼的他拉了进来。
“校长,孙小良是我进校以来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不会是做这样事情的人。”
张彻稍稍正色,坐直了些身体。
“我自会判断。”他对少年的观感早已不似最初,冷冷说了句,随即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犹如一只瘦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十分拘谨的少年,皱眉道,“我听说,是你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张彻同学?”
察觉到房间里气氛不对,孙小良看了眼坐在床上被纱布缠得严实的张彻,老老实实答:“是我,校长。”
“你在哪里拿的?水箱里随便挑的吗?”
这件事终究要解决的,就算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