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里,赵心瑜也不太好意思跟他搭话了,纵然心里还有些疑问,譬如说他到底几岁的问题,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走到教室门口,张彻很有礼貌地跟两位长辈告别,进门后林安琪回头瞥视自己一眼,很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笑了笑没有在意,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孩子了,打扮光鲜亮丽的她,又引起一阵喧哗,林安琪就像一个小公主般,骄傲地坐在了最靠前排的位置。
见没人注意自己,张彻四下看了看,教室外还有不少父母逡巡没有离去,他们带来的孩子也尽量都靠前坐,希望给老师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后面的座位基本都空着。张彻眼前一亮,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竟然没有被占!
他连忙跑过去,喜滋滋地坐了下来,这才引起了同学们的一些注意,之前坐得最靠后的都是前三排的位置,这一下空了两排,突兀地坐进去一个人,都觉得他有点儿怪。
林安琪坐下之里拿出一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看了起来,她家里的教育比较西化,父母也很向往和迷信外国人的生活,书柜里的书,少有国学名著,这一本哈利波特,还是很有趣的。翻开后她没有第一时间看,而是微不可察地偷偷往后瞥了眼,刚好看到他坐到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撇撇嘴,果然是坏学生!男生都是坏孩子,总喜欢扯女孩子辫子,欺负人,成绩都不好,回去可要好好跟妈妈说,自己才是最优秀的!
张彻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塞课桌里,坐下来就不打算挪窝了。倒数第二排靠窗,这可是传说中的神之位置,主角之位,坐在这里有许多奇遇,譬如说天降美少女啦,前排会搬来要寻找外星人、未来人、异能者的元气美女啦,樱花下被美少女们包围的生活啦,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一般人咱不告诉他。
单手支在下巴上,眺望窗外,张彻好好享受了一把这传说中的主角待遇。教师里的位置还空着一小半,离老师来还有一会儿呢。
这个跟“波儿蛋”(鹅蛋)一样的物体,名字叫做埙,是汉族特有的闭口吹奏乐器,音色朴拙抱素,《庄子》有云,“地簌则众窍是已,人簌则比竹是已”,埙独为地籁,乃是乐器中最接近道家天籁的。张彻是在竖笛练得差不多之后,就开始学的埙,它是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之一,大约有七千年历史了,以原始人用于艺术的时间和水平,可想而知,埙的入门并不很难,在吹奏乐器之中,也算是较为简单的一类。除了吹孔之外,埙还有六个指孔,吹奏对指法的要求相对简单,而对舌法的要求就要高一点,张彻学习它,就是看重它的音色,在所有的乐器里面,纯以音色论,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编钟和埙了,但编钟那玩意儿要弹奏得去博物馆申请了。
“这儿没人坐吧?”
正看着窗外人群发呆,一个稍有点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样的嗓子倒是可以去试着吼吼汪头条的歌,只不过主人应该在变声期,不知道这段时间过了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砂质的磨砺感。
张彻转过头来,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少年坐在他身边,正笑嘻嘻地对他问道,显得很亲近。
“没人,你坐吧。”
他礼貌地回以一笑,随口答道,看了看教室,原来在这段时间,其他四班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进了教室,后三排的座位也渐渐排满,大体的趋势是男的跟男的坐,女的跟女的坐,孩子们的群体思想,分得很清楚。
“我叫何杰,以前是希望小学的,你叫啥?”
男孩子大大咧咧,很没心机地就开始套着近乎,这个年龄段,总还是满脑子都是玩儿的,有个臭味相投的小伙伴,也要快乐和方便得多。
“我叫张彻,一小的。”
“嚯,那可是好学校!你们在学校里整天玩儿的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是流星蝴蝶剑的大神,流星蝴蝶剑你玩儿过没?”
张彻不免有些头疼,从幼儿园毕业后,他就不太爱跟同龄的孩子们玩儿了,那些弹玻璃球、扇画画儿、比赛四驱车的游戏偶尔还去,但孩子们更多的,都开始迷恋数码宝贝、宠物小精灵之类的动画片儿,偶尔还喜欢干一些特傻的事儿,比如学着《光能勇士》里大喊“一刀两断,如意神剑!”地拿着竹条追逐对砍,很容易就划伤眼睛,这种低级的coy,乐趣还不如自己写一副字出来自恋半天呢。
“玩过一点,不太会。”他含蓄地笑了笑,答道。
“嗨!那就得多练啊!走,下午放学后,我带你去操练几把,我请客!”叫何杰的孩子显得很豪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就融洽多了。
这样的孩子,在上辈子,应该是自己很憧憬的那种人吧,大概不到一个月,这个班上都会是他的朋友,能捞个劳动委员的一官半职,每天跟些漂亮女生追追打打,过个许多年,同学会大家也都能记得他那种。
“还是算了吧,今天晚上我大伯生日,得去。”张彻笑了笑,婉拒了。
“那真是可惜了,就在民生街上,那九天网吧,知道吧?嗬!那阔气,除了卖烟,服务台那儿还可以点奶茶!还有包间,咱们去包间玩!我还可以给你看……”
说到这里,何杰挤眉弄眼,左手蜷缩成拳头,中心留个洞出来,右手伸出食指,插进洞里,做出不断进进出出的姿势。
张彻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现在的孩子们真是早熟……不说现在,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