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又称‘甲骨卜辞’,上古时,用之于占卜吉凶记事。
它上承原始刻绘符号,下启青铜铭文,其中很多都是象形字,原始图画文字的痕迹仍然明显,这样的文字,对白凡来说,只要有系统的传授,学起来倒不是太难。
仅月余时间,就掌握了数千个甲骨文字的含义,将徐福所知的都已学会。
一个月来,两人也算是朝夕相处,徐福对白凡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有时他修行遇到疑惑难解时,便不觉沉思自语,偶然被白凡听到,随口便替他解答了,让他敬佩不已,不知不觉就对其敬重起来。以前只是出于对那两枚丹药的感谢,如今却是发自真心的。
白凡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所谓术业有专攻,说起来他好歹也是修炼一百多年的老怪物了,于修行之道的领悟绝对不低,而且有些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看,看到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是这个道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白凡即将学完之时,徐福诚恳地提出让白凡继续在他这里住下,白凡自无不可,这本来也是他所希望的,时机未到,他也需要在徐福身边继续等待。况且在此时的大秦帝国,向他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想要光明正大的在城内住下,的确是有不少麻烦。
这座府邸,大大小小的院子足有四五个,但除了徐福,就只有两个帮他炼丹的侍童,九成房间都处于空置状态。白凡因为要研究‘长生诀’的缘故,选了一个最僻静的小院,打扫了一间卧房住了进去。
随后,白凡终日都闭门未出,送饭的侍童每隔三天来一次,乃是徐福吩咐的。
这一日,童子送饭回来,手上提着食盒,见到徐福后,将盖子打开恭敬道:“主人,白先生的饭菜又没动。”
徐福看了一眼,踟蹰道:“只是第几日了?”
童子掐着手指想了想,答:“已经有二十七日,先生不会是出事了吧?”
徐福抚了抚下颌的长须,沉吟片刻,忽地笑吟道:“《庄子·逍遥游》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辟谷之说在上古之时多有记载,白先生出自‘白玉京’,知道这样的秘法也不为奇。”
“辟谷?”侍童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徐福摆手说:“辟谷,便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意思。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这是修身成仙之法。从今日起,以后不用再给先生送饭了,免得你不下心打扰了先生的修行。”
侍童仍是半懂不懂的样子,呆呆地应承下来,便即告退。
徐福这时皱起眉头,喃喃道:“陛下催长生丹催得更紧了,而我还一筹莫展,那两枚丹药合在一起,也是毫无头绪,哎……古来仙神皆是传说,谁知道究竟有没有长生,不知白先生能不能帮我解惑……”
白凡自然不知道他的理所应当的行为又引起了徐福的高度解读,事实上筑基期倒也不能完全摆脱食物,只是需要的很少罢了,以他如今的修为,辟谷三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而他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显得烦心不已。
长生诀古籍摊开在他身前,盯着上面的甲骨文,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地停顿下来,同时眼中就会露出疑惑的眼神,这时眉头就会皱得更紧,像一个倒八字一般。
这一页白凡足足看了两个时辰,最后摇了摇头露失望之色,移到下一页,但看起来仍是极不顺畅的样子,苦恼之色越来越深,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翻完最后一页,将书合上时,蓦然发出一声长叹。
叹息声在幽静的厢房中回荡,既是无奈,又是释然,如果有人听到,定会摸不着头脑。
实际上,他自己这时也不知道是悲是喜,这已经是他第五遍全心翻译研读‘长生诀’上的甲骨文了,但是其中滋味却是一言难尽。
这些古文,大致意思,白凡已经明了,的确是修炼长生诀的关键所在。
每一幅图形旁边的甲骨文,记载的都是一门与之对应的心诀,但此诀不是修炼的不是内力,而是精神力,十分神奇。
这时他才知道,长生诀的那几幅图形为什么不能照着修炼了,原因在于这些图形上标注的行功路线既复杂又玄妙,每一条线路都极耗心神,更何况几条线路同时运功。寻常人根本没有这么强的精神力去控制,稍有不慎便会控制不住,真气乱串,以至于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纵观广成子之后所有得到长生诀的人,双龙能练成是机缘巧合;白凡则是因为其精神力天生就比常人要强大数倍,再加上太阴真魄潜移默化的作用,依图修炼自然得心应手。除此之外,几乎再无人练成,连飘絮以近百年的精神力,和道基的帮助之下,修炼仍是十分困难。
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些甲骨文的心诀,每一幅图对应的心诀都可以在运转内力的时候同时修炼,压制真气的暴动,两者相铺相成,既解决了弊端,又可以相互促进,不愧为上古秘传。
这些心诀古朴神秘,白凡细细研读之下,竟仿佛看到了另外一条道路,与以气海丹田为主的修行之道完全不同,乃是神魂之道。就像一扇大门一般,打开之后,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片无比广阔的天地。
只不过,这些心法也只能让那扇沉重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让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