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许久不见了。”神农方踏上走廊,见白凡转身,登时敛起脸上的凝重之色,笑道。
白凡轻轻点头,目光向他身后掠去,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只见他金裳飘舞,脸如紫玉,络腮长须飘飘若飞。长眉入鬓,细眼微眯,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这位是当今黄帝!”神农见此,主动替白凡介绍道。原来自灵感仰和蕾依丽雅下山出访土族,他便听到了消息,知道此事定然和白凡有关,担心土木两族会爆发冲突,于是便立刻赶来阳虚城,果见今日这血流成河的一幕。
白凡负手巍然而立,淡笑道:“神帝向来闲云野鹤般云游四方,今日特意来找白某,所谓何事?”
“今日之事,并非黄帝与土族本意,而是应龙和一部分长老私自谋划。事已至此,且首恶已被诛杀,好在青帝和圣女皆无大碍,所以……还请好友就此罢手吧”,神农肃容。
白凡目光扫向神情一直如冰霜般凝重的黄帝,淡淡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阁下有何条件,尽管开出来,再打下去,对你我与土木两族皆无好处!”黄帝姬少典沉声说道。通过神农,他早已知道白凡的可怕,自是不想继续冲突下去。蕾依丽雅三次摇动血铃铛所造成的恐怖场景犹在眼前,才修炼十几年的徒弟就有这么厉害了,那师父又该到了何种境界?
仙人一怒,苍生大难,他蓦然想到了这句话。
何况到现在为止,死的都是那些怀有异心之人,对他自身而言,反而更有利于掌控土族。所以来的路上,他便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白凡的条件不是苛刻到让土族无法承受,便都可以答应。
“好友,不知用这块令牌换你罢手,可否?”这时,神农从袖中取出昔日白凡送给他的玉牌,呈现在手中,微笑道。
白凡当即一怔,半晌后叹道:“你可想过,这块令牌也许能让你突破桎梏,飞升上界,遨游星海,云游更广阔的的天地?”
“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半年江湖”,神农哈哈大笑,坦然说道:“野心和追求皆无止境,但回头看去,都不过是蜉蝣一生,又有何必?我这一生,已经知足了。”
白凡默然无语,以己度人,神农的洒脱令人敬佩,世上最难的,就是看穿与放下。神农愿意这样用掉这块玉牌,是他的选择。他这一生,失去了许多,除了神帝之名,几乎一无所有,却得到了大荒百姓的敬爱。若问值不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就在白凡要开口答应时,黄帝却忽然郑重开口道:“神帝,此乃土族与木族之事,便让土族自己解决吧,实在不该让神帝再付出了。阁下还是说如何才能罢手吧。”
白凡颇为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位原著中为人宽厚温和,却能力相对平庸的黄帝能有如此担当,沉吟少许后,淡淡道:“那你便再送来三份息壤吧,此事就此了结。”
神农一怔,土族若再交出三分息壤,那就真的所剩无几,只有一两份压箱底了。
但黄帝却出乎意料地一咬牙,直接答应下来,竟是根本没有讨价还价。
白凡眼神挑了挑,也不再想他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十分苛刻的条件,对他而言,息壤一分足矣,两份当然更好,但有更多自然也不会嫌弃,多多益善,有备无患,此界能被他看上的也就只有此物了。
片刻后,神农和黄帝告辞离去。
天吴和雨师妾兄妹二人静静旁观见证了这一切,此刻心中各自思绪复杂。
雨师妾板着绝世容颜,上前走到白凡身旁,望着对面血水中,如幽兰百合般清雅绽放的白衣女子,问道:“我要修炼多久,才能达到她而今的程度?”
“二十年,只多不少”,白凡平静道。
“那打败你要多久?”
白凡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二十年后再说吧……”
………………
三日后,黄帝依诺派人送来三个装着息壤的黄铜古匣,白凡便带着雨师妾和灵感仰等人一同回到玉屏山,至于天吴则回朝阳谷去了,他想亲手报仇,修炼白凡传给他的法诀,至多一二十年便可拥有碾压玄水真神烛龙的实力了。
此后,大荒和玉屏山一般,又恢复平静。
时间便如流水,无声淌过,一晃已是五年之后。
是夜,月光洒落人间,清影斑驳。
白凡坐在一块十数丈高的大石顶端,手指如穿花灵蝶般飞舞,仙力化做仙光喷薄而出,射入面前的金色炽焰中,里面一枚黑色剑胎正在成型。
这五年,除了将息壤融合土行仙山之外,他空余的时间便仍在孜孜不倦地炼制新的星辰剑了。
数百枚仙剑炼制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变幻指诀,皆仿佛有道韵暗含,散发出某种律动,便如前世的钢琴大师一般,手指的每一次跳动都浑然天成,与道相合,一举一动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以前需要十分仙力才能做到的事,而今五分甚至三分就能达到一样的效果。除了熟能生巧之外,更多的是通过如此密集的炼制仙器,白凡已然摸到了一种规则的门槛,那边是道法天然。
“父亲,用不了多久,您便能点燃双手上的两盏法灯了吧?”不知何时,一名白衣女子凌空踏虚飘来,站在白凡身后,明眸闪亮的笑道,赫然正是蕾依丽雅,五年过去,赫然已经亭亭玉立。只不过如果让人听到她对白凡的称呼,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蕾依丽雅并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