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来不急看清来人是谁,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身子正是在调理的最后阶段,不能擅自动用内力,在感觉到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凝聚了内力在掌中,对着浴桶的水面就是一拍。
一时间,水光四溢,那些泛着药腥味的药汤带着热气腾腾的蒸汽,瞬间将整个房间的视线模糊起来,而楚云笙则趁着这一刹那水浪溅起,用最快的速度取过了旁边架子的衣服,不等水花落地,她已经将自己包裹在了宽大的衣服里。
而等她站定,房间里已经水气腾腾,待看清站在门口,有些呆滞的人的时候,楚云笙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了浴桶里。
阿呆。
竟然是阿呆。
虽然依然带着冷冰冰的面具,虽然朦胧的水汽让人眼睛有些湿润,将这人的眸光看不分明,但那般的身影和这独属于他的面具,不是他还能有谁?
若是换做其它人,楚云笙只怕就要跳起来把他打成猪头,但现在她面对的是心智不全,而且极度自闭的阿呆,他平时看自己就跟看着桌椅板凳一般的物件一样,并无半点情绪,要是自己真的发作,倒显得自己矫情,而且他也未必会理会自己的暴跳如雷。
最关键的是,她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打不过,说不通,讲不明白。
权衡了再三,楚云笙只得将这口郁结在心的气默默吞下去,到了嗓子眼的斥责也不由得变成了:“阿呆,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楚云笙就忍不住要对自己翻一记白眼,他怎么不在这里,平时她走哪里,他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的,他不在这里才不正常。
怪只怪今天上午没见着他,让她误以为他被师傅带着出了谷。想到这里,楚云笙突然疑惑起来,那么他今天上午是去了哪里?
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些,楚云笙伸出一只手来,够着里面,边小心翼翼的往门口阿呆身边挪,一边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本来以为不会回答甚至不会搭理她的阿呆居然对她摇了摇头,再见着她拿了一块糖磨蹭着走过来,他抬手,摸了摸面具,那双晶晶亮的眸子里一抹狡黠一闪而逝。
冷不丁的瞥见阿呆这样的眼神,楚云笙一愣,险些被胡乱套在身上的外套绊倒。
不过,不等她细想,阿呆已经转过了身子,并且抬手,帮她关上了门。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
眼看着自己手上拿着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抵,收买让他先回避一下,而他居然先一步走了。
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
更让楚云笙大跌眼镜的是,这厮转身之后,还记得反手过来,帮她关了门!
帮她关了门!
这……这……这……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一块只对自己的感兴趣的木雕,居然开窍了?
难道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洗澡……惊吓过度?这样一想楚云笙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自己反应已是极快,隔着那样四溅的水花和雾气……他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应该是没有吧……
楚云笙在心地默念了数十遍,才慢吞吞的将衣服穿戴好,慢吞吞的走出屋子。
阿呆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楚云笙环顾四下,并没有他的影子。换做往常,他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三步以内。
难道他也知道羞涩和难为情……这样一想,当即被楚云笙摇头否定,在这里住了也一月有余,虽然跟阿呆并未说上一句话,但楚云笙对他也算有些了解。他就是一个心思单纯心智未开且极度自闭的孩子。
也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楚云笙就从这件事情上收回了心思,她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收拾行李,熬好这几天要喝的药汤,等下再去村里问问到哪里能找到马匹。
她现在是一刻钟都坐不下去了。
想着以女子身份出行太不方便,她去隔壁师傅的房里,找了一套师傅的衣服穿上,虽然秦云锦的身量高挑,穿师傅的衣服长度也算凑合,但是……自己到底是太瘦了,穿在师傅身上风度翩翩潇洒俊逸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就感觉自己是包着层层布料的骨架子,楚云笙也顾不得计较这么多,草草的按照自己的步骤,将一切准备妥当,这才迈步往村东头的张叔家走去。
张叔在村子里颇有威望,而且经常会出谷替村子里采办,所以,关于出谷以及附近周边城镇的情况,楚云笙去请教他,再合适不过。
田间羊肠小道上,还长着无惧隆冬的浅草,一路,铺展在田间地头,直到远出蜿蜒流淌而过的小溪边上,溪水潺潺,脚下松软,听着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这样的日子真想让人永远沉溺下去。
这才远远看见张叔家茅草屋,楚云笙才发现,低矮的茅草屋前面院子里,挨挨挤挤的围满了人。
平时都在自家做着农活的汉子,和那些在家里纳鞋底看孩子的妇人,这时候居然都在场。
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虽然隔着太远,听不清楚,但楚云笙心底却蓦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她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三步并作两步,终于近了。
“赵国太子为何要有如此一出?”
“和亲联姻嘛,自然是想要赵国跟卫国修好,共同进退。”
“那可未必,你看卫国长公主和亲到了陈国?最后呢?不是落得个以生了一个妖孽女儿的名义被关进锁妖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