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右司空的交际太少,更加不了解他和玉沉渊的部署,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右司空到底是将兵力驻扎在了哪一处,更何况她对辽国的地界完全陌生,即便是推断也无从推断起。
所以,面对岔路,只能停下了询问玉沉渊。然而楚云笙的问话却并没有等来玉沉渊的回答,她动了动脑袋,又问了一声:“该走哪一条路?”
话音才才落,肩头上蓦地一沉,玉沉渊的脑袋已经耷拉在了楚云笙的右肩上,楚云笙一惊,连忙用力的回过头来去看,这时候才发现玉沉渊的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此时已经苍白的完全没有了血色。
而他的双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双眸紧闭,似是正在承受着某种痛苦。
“喂?!你醒醒?我们该走哪里?”
她连唤了几声,身后的人却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而这时候,楚云笙耳尖的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众多的哒哒的马蹄声。
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追杀他们的黑衣人。
再不能耽搁,楚云笙心一横,只能赌一把,她抬手一把攥紧了缰绳,双脚狠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吃痛,一路带着她朝着左边的那一条路一路飞奔而去。
他们一边跑,身后紧跟着的马蹄声也在逐渐拉近距离。
再这么下去根本就不是个办法,莫说这一条路是否是对的,即便是通往右司空驻兵的地方,在他们还没赶到那里的时候,只怕就已经被这些人追了上来并杀死。
楚云笙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不等她这一口气吐出,她手腕一抖,就将自己的防身匕首滑至了自己的掌中,然后眼里眸光一沉,便抬手利落的对着身下的马儿的屁股上用力的插了一刀。
嘶……
不等马儿因为剧痛而发狂飞奔出去,她已经用仅剩下的一点儿内力抱起了玉沉渊飞身掠到了道路一旁的大树上,并用了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快的动作爬上了那大树的顶端,靠着浓密的树荫的遮蔽,她将自己和玉沉渊的身形藏在了树顶上。
果然,在那马儿发狂飞奔出去不久,就有一队上百人的黑衣人骑着马从树下经过,他们并没有起疑心,一路都没有做任何停顿的就从树下飞快的经过。
等到他们走远了,楚云笙这才松了这一口一直憋着的气,她抬手要抱着玉沉渊从树顶上掠下来,哪里晓得,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这一跃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现在的身体已经虚软到了极致,她唯有将仅剩下的一丁点儿力气用来抱住了玉沉渊,却实在没有力气再将身子掠飞出去,所以就这样,她只能眼看着自己带着玉沉渊一起从高高的树枝上栽落了下来。
在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只看到玉沉渊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周围的树枝刮的她浑身上下生疼,而渐渐的,她的意识也渐渐的涣散,最后视野也渐渐的模糊,最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等楚云笙再度醒过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虽然是中旬,满月,然而他们掉下来的这个林子里的大树长势都极其的好,浓密的树荫将月光遮挡了个严实,只有零星一点儿树叶的间隙里,有那么一缕的月光洒下,才让这林子里不至于太过黑暗。
至少,可以依稀看清楚周围的景物。
楚云笙睁开眼帘,才恢复了意识就感觉到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痛,尤其是后背,她的那一道伤口,此时即便不查看,也能料到那里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她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手指,让自己完全的清醒了过来,而这也才终于记起来他们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以至于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耳畔有轻微的呼吸声,楚云笙一怔,连忙转过头去,才看到玉沉渊就掉在了她的身边。
一想到玉沉渊身上的伤口,楚云笙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的伤痛,连忙挣扎着爬起来,爬到玉沉渊身边,抬手就去探他的脉息,这一探,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发现他的脉象极其紊乱且微弱。
即便是光线太过昏暗,看不清他的面色,她也知道他此时面色有多么苍白。
她换股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巨石,那周围并没有什么巨大的树枝遮挡,所以有一整片月光,楚云笙咬了咬牙,用尽全力将玉沉渊拖拽到了那里,然后俯下身来,借着月光撕开了玉沉渊腰际的衣衫,查看他的伤势。
才一揭开,一道狰狞的被剑戳破的口子就映入了楚云笙的眼帘,她抬手摸了摸那里,然后又摸出自己怀里带着银针,在经过了一番查看之后,玉沉渊的伤势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伤口太深,还因为他中了毒,刺中他的那一剑是涂了毒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而一想到这里,楚云笙脑子里瞬间就冒出来无数个疑问,然而,理智却在第一时间告诉她,救治玉沉渊要紧,现在对于玉沉渊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晚一点,只怕他这一条命都捡不回来。
所以,楚云笙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全部抛到了脑后,然后再度用尽力气拖拽起玉沉渊,将他藏身在这块巨石的后面,以免再出现前来搜查的黑衣人发现。
不是她多虑,而是以这些黑衣人紧追不舍至死方休的性子,只怕在发现那匹马上没有要找的人之后,迟早都会摸着这一条路搜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