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府这几日为了沐荀的事情,整个府里都处处压抑着一种低气压,但是丝毫影响不到锦瑟院。
安稳宁静的时刻总是会被人打扰,来的正是几乎没有交集的沐柔,或许是知道沐音不会准她进院子,所以一早便找了阮侨玉一同过来,阮侨玉心里自然是希望两个人能冰释前嫌的,说到底,两个女儿终归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到底还是希望她们能和好,虽然不奢求她们能像小时候那般,但也总好过于如今的陌生人模样。
两人进门便看到沐音躺在美人上看书,墨黑的长发一如平时一样简单的挽起,几缕秀发散落在勃颈处,与往常不同的是身上似乎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慵懒,上挑的凤眸彰显着她此刻不错的心情,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慵懒而透着几分狡黠的猫,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体现的淋漓尽致。
沐柔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在阮侨玉看不到的时候握紧了双手,为什么她总是能夺去所有的关注?为什么离家十年她依然毫发无损?而自己却要这么卑微的坐在轮椅上仰望她?!
总有一天她会将她所有的骄傲都踩在脚下,到那时起,她还有什么资格这般享受!
阮侨玉没有看到,不代表旁人也没有看到,早在两人进门时,兰诺便以一种防卫的姿态站在了沐音的旁侧,沐柔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尽收眼底,若说这整个南侯府,最让兰诺感到需要防备的人那便是眼前的沐柔了,她跟南侯府的其他人不同,他们说到底还是将自家小姐当成是一家人的,就连时常恶语相向的沐二公子,在他的心底始终也是维护自家小姐的,不然在茶楼的那次,他也不会让自家小姐赶紧离开了,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不同,她虽然跟自家小姐是姐妹,可自家小姐对她的冷淡她都看在眼里,能让自家小姐选择无视的人,要么就是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要么就是感到厌烦眼不见为净,显然,眼前的女子就是属于后者的,既然自家主子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女子队自家小姐那怨愤的神情的,身为小姐身边的得力助手,自然有必要为小姐阻挡一切可能的危险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沐柔已经被列为南侯府做危险的人物之一了。
阮侨玉倒是心情很好,见多了自己女儿清冷的一面,如今的一面还真是难得一见,况且自己女儿如此优秀,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笑着推着沐柔走到了房内。
兰诺给两人各自倒了杯茶,便退到了沐音的身旁。
沐音微微坐直了些身子,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淡淡开口道:“母亲是有什么事?”
完全没有在意坐在轮椅上的人。
阮侨玉见此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拉着沐柔笑道:“这不是柔儿一直念叨着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才拉着我一块过来了。”
沐柔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随后小心翼翼的道:“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知道错了,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眼圈也已经红了,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委屈的神情好似下一秒便会哭出来一样。
沐音却是不为所动,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看向了阮侨玉,凤眸微挑:“有劳母亲记挂,我这儿一切都好。”
话落,一旁的沐柔眸中的泪水便如掉线的珍珠簌簌的落了下来,阮侨玉对此也不好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当年柔儿确实有错,音儿如今这般想必也是心中有些怨恨的吧。或许,让她们两人把事情说开了,也许就缓和了。
这般想着,安慰了沐柔几句,便以有事为由匆匆离开了,离开前还将兰诺一并带出去了,兰诺开始并不想出去,她并不属于南侯府的人,她只会听命于自家小姐一人的命令行事,其他人如何那不关她的事。
最终还是沐音示意让她离开,她这才跟着阮侨玉一同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沐音和沐柔两个人,沐音微微侧卧在美人椅上,重新拾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显然没有理会房间另一个人的意思。
沐柔神情更加的委屈了,泣声喊道:“姐姐……”
那孱弱的语气和委屈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上几分,可沐音是谁,早就见惯了这种把戏,又怎么会被她轻易的骗了去。
见她没有反应,沐柔哭得更厉害了:“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谎,不然姐姐也不用出府,都是我的错,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沐音将手中的书重新仍在一旁的桌上,微微坐起身,看着那几乎哭成泪人的人挑眉,道:“说完了?”
沐柔一怔,而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姐姐……你……”
话还未出口,便被沐音打断。
“沐柔,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一直这样你不累么?”你不累但是我嫌烦好么。
“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沐音嗤笑一声,道:“明明巴不得我死,却还在这里口口声声的求我原谅你?沐柔,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别跟我扯什么年纪小不懂事,你是个什么模样我比谁都清楚,十年时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沐柔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微微有些发红的面孔,啧啧道:“瞧瞧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