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伞,名副其实的边境小镇。
距新伞百米之遥就是缅甸掸邦的第一特区果敢,清晨的小镇格外热闹,通往农贸市场的街上人头攒动,市场摆不下,许多德昂族民众把卖各种蔬菜瓜果的小摊一直摆到路边。尽管人很多,一些小青年仍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
来到这里已经两天,郝英良迟迟没消息,或许韩局的判断是对的,他说要从这儿出境是想虚晃一枪,来个声东击西。
但判断终究是判断,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局里一下子要抓那么多嫌犯,要查封冻结那么多资产,警力严重不足,新伞这边就杨勇一个人,还是脱管的取保候审人员,生怕耽误大事,这两天格外谨慎。不敢乱打听,不敢瞎逛,同样不敢总呆在旅馆里。
一辆巡逻的警车擦肩而过,杨勇回买下几斤水果,若无其事地往玉石批发市场走去。
全民禁毒,不是一句口号。
作为一个带队过来诱捕过毒贩的前刑警副大队长,杨勇深知这里的每一个本地人,都有可能是各缉毒单位的线人。正在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特情身份只有韩局和姜局知道,绝不能暴露,不能稀里糊涂被自己人给抓了,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信步走进市场,跟来进货的人一样装模作样讨价还价,象征性地买了价值几百块钱的样品,正琢磨着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打发,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
“是我,你到哪儿了?”
等了两天,等的就是这个电话,杨勇激动得无以加复,急忙道:“老板,我到了,在玉石批发市场,这里不是接电话不方便,您稍等,我去找个地方接。”
“……”
手机里突然没了声音,杨勇回头看看四周,确认除了想做成生意的摊主,几乎没人注意自己,不动声色走出市场,钻进一条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小巷。
“老板,现在可以说了,我在周围转了两天,情况跟上次来时差不多,事情应该不难办。”
“我在去你那儿的路上,刚才问过司机,大概11点半左右能到,你在汽车站等我,生意上的事见面再说。”
“好的,我去接您。”
是他的声音,绝对没错。
对方挂断电话,杨勇定下神想了想,走出巷口再次观察四周,回到巷子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拨通单线联系他的韩博电话。
他汇报的情况太惊人,韩博一下子竟愣住了。
友谊桥面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桥下面是深深的峡谷,落差很大,水流湍急,声震峡谷,回声震耳。应成文近在咫尺,却没听清通话内容,但从他的脸色上发现不对劲,禁不住问:“韩局,有情况?”
“郝英良刚给特情打过电话,说正在去新伞的路上,大概中午到,打算从新伞偷渡出境。”
郝英良要出逃的情报就是特情提供的,过去几天所发生的一切证实了该情报的真实性,应成文大吃一惊:“这边好歹有条河,想偷渡过去没那么容易。那边地形复杂,边境几乎不设防,要是不找特情,自己找个蛇头送,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从那边走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又是虚晃一枪。”
“他用固定电话联系特情,还是用手机联系特情的?”
“手机,南云的手机号。”
韩博想了想,点开杨勇刚发来的短信,接过应成文的手机,立即联系省厅刑侦总队,请杜志纲总队长尽快与南云同行协调,对杨勇提供的手机号码上技术手段。
在桥上等了大约40分钟,杜总队有了回复,结果令人大吃一惊,那部手机居然真在“移动”,在崎岖的山路上往新伞方向移动!
搞错了,看来这次真是误判。
应成文心急如焚,接过手机说:“韩局,我们回去肯定赶不上,现在只能请当地公安局尤其边防部队协助。”
他怎么会往南走,他怎么可能往南走?
韩博越想越不劲儿,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打算请杜总队再帮一个忙,姜学仁突然打来电话。
“韩局,这边出现一个新情况,昨晚搬到帝豪的杜茜失踪了。”
“失踪了,没安排人盯着?”
“安排了,她可能知道有人监视,一大早就去萍北批发市场,在市场里转来转去,早上进货的人那么多,一会儿就跟丢了。一接到报告我就安排人去她在帝豪的房间,结果发现证件和贵重物品全不在,她绝对是有意的。”
“手机呢?”
“关机了,关机之前的通话记录全有,没发现可疑,说明有人暗中联系过她。”
要么没动静,一有动静就让你摸不着头脑。
韩博遥望着几个迎面而来的尼泊尔边民,沉吟道:“余琳落网前帮他们订的机票好像就是今天的,特情那边刚有消息,杜茜紧接着突然失踪,有点像通过特情掩护他们乘飞机出逃的意思。”
“有这个可能,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出国留学要先去派出所注销户口,等留学回来在办理户口,想同时持两个国家的护照,拥有两个国籍比较困难。现在出国那么容易,郝英良既有钱在香港又有人,而且不止一次出过国,买个其它国家的护照不难,或许护照上连入境章都有。”
“名字可以改,相貌没法改,短短几天时间,他整容也来不及。”
韩博摸摸下巴,接着道:“而且杜茜没必要搞这么神秘,郝英良干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