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道长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朴泉散人略略一怔,道:“我听说了之后自然是要赶去救你,只是后来变故太多,竟没来得及,幸好你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不过,你莫要以为这样,她便是待你好!她把你拿捏在手中,还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呢!”朴泉散人告诫道。
秦暖道:“被她拿在手中,总比被康禄山拿在手中要好罢!”
朴泉散人被噎了一噎,道:“你难道以为我来找你,其实是替那康贼做事?”
秦暖看着他,没说话,意思是你如何证明你不是替康禄山做事的?
朴泉散人有些愤怒了:“那康贼一介杂胡,我怎会替他卖命?”
秦暖看在慕容这个姓氏上,暂且相信他是骄傲的,不会去替康禄山跑腿。
但是保不准他们是合作关系。
朴泉散人的话里面很容易找出漏洞来,比如他为什么找妙华?居然通过妙华来见秦暖?
秦暖才不相信他们以前是旧识故交这种鬼话,便是故交,也不值得将这样的秘密拿来分享。
除非他们的关系本就不一般。
秦暖道:“我毕竟年幼,道长所说之事,我回去问问母亲!道长既然说见过我母亲,想必她还是知道些舅家之事的!”
朴泉散人皱眉道:“你要回王府?”
秦暖挑眉:“不然,我应该回哪里?”
朴泉散人叹口气:“你如今也只能暂时依附于她!不然处境愈发危险!不过,你自己得多多留心,不要太相信他人!”
这句话倒是有些长辈的关切之意。
秦暖点点头:“多谢道长提醒!”
朴泉散人捋了捋胡须,道:“还有,那轮回灵玉,你带在身上太过危险,先交给我保管比较稳妥!”
终于说出最终目的来了?
秦暖心中冷笑,不过嘴上还是沉吟道:“这个我必须回去问过母亲,若道长真是舅外祖父,下次我再出来必定将玉环交给道长保管!”
朴泉散人的眉头紧皱:“此次我来见你,虽然有妙华遮掩,可是李猗耳目众多,未必就不能察觉,恐怕下次你就算出来,也难以再相见!”
秦暖摇头:“不会的!再说了,如今又过了好几个月,郡主都未曾问我要过玉环,她若要这玉环早就要了,不必等到现在!”
朴泉散人摇头道:“世事难料,你又年幼,还是先给我为妥!”
秦暖懒得再同他分辨,就算他真的是外祖母静悯仙姑嫡嫡亲亲的兄弟,都不可能就凭他几句话,秦暖就将静悯用性命维护的东西交给他。
她才不信朴泉散人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懂这个道理。
于是秦暖起身告辞,再次强调道:“此事重大,虽然那玉环在我眼里只是个普通玉环,可是毕竟是外祖母为之付出性命之物,此事重大,我必须回去问过母亲!”
朴泉散人一见秦暖要走,便有些急了,伸手来抓秦暖,呵斥道:“你这孩子,怎这样不听劝!”
秦暖如今已不是当初那个行动时如弱柳扶风的娇娇小娘子,见朴泉来抓她,她敏捷地蹿向门口,同时小指头一缩,勾住藏在袖子里的小石灰口袋的袋口系绳,往后一抖——
“噗”一片白色呛人的粉末飘飘扬扬地散开来……
朴泉散人急忙抖着广袖将石灰粉挥开,另一只袖子遮住自己的脸,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够快的了,可是脸上眼睛里还是撒上了一些,顿时火辣辣的如火燎一般……
而此时秦暖已经冲到了走廊里,茉莉儿和那位车夫大叔都在走廊对面的敞间里坐着歇息,喝水。
见秦暖这样逃命般地从雅间内的竹帘后冲出来,立刻都冲了过来,那位车夫大叔只是人影一晃,便到了秦暖身边,一手将秦暖护到身后,一手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柄短刃。
他本就是李猗安排在秦暖身边的护卫。
然雅间中并没有人追出来,隔壁的雅间中也没有人出来。
一旁的小二见这架势,吓得瑟瑟发抖,却又不敢离开,只是哆哆嗦嗦地问道:“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大叔冲那帘子还在摇晃的雅间一抬下巴,“你把帘子撩开看看!”
那小二吓得一抖,手的帕子差点都掉到了地上,可是看着他手中的刀,还是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找了根小竹竿,躲在门侧,然后用竹竿慢慢地挑开了竹帘——
雅间内一地白白的石灰粉,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朴泉散人已经跑掉了!
车夫大叔又让小二将隔壁的竹帘撩开,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茉莉儿插嘴道:“那间房我先前看过,之前也没人!”
茉莉儿说完,见秦暖和车夫大叔都盯着她看,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先前么,这间房里那个老道出来,进到你们房里去说话,我有点好奇,就过去看了看……”
“那妙华呢?”秦暖问道。
“那个妙华出来后,就直接离开了啊!她走的时候还同我说话了,不过我没理她!”茉莉儿撇嘴道。
她原以为妙华出来了,也像之前的朴泉散人一样,在隔壁间喝茶等候消息,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离开了,倒是狡猾。
这样,不管秦暖和那朴泉是谈得拢还是谈崩了翻脸,都和她没关系,她仅仅只是出于从前的交情搭个线而已。
再怎么怀疑她,却没有证据。
不过,秦暖现在估么着这妙华还真不是康禄山那边的奸细,那边的奸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