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仁厚,对他们这些异母弟弟们也素来亲和,从无猜忌,现在燕王弄了这一出,皇帝以后还会相信他们这些弟弟们吗?这不是把他们放在烈火上烤吗?!齐王暗暗腹议了一会儿,为了将来,更加恭敬地说道:“皇兄,燕王同北戎定下协议,一旦他夺下皇位,就将飞霞山以北的地界,尽数赠于北戎王。”

“这是要割去我大裕北边屏障啊!他倒是大方……”皇帝气极反笑,道:“所以,他才这么顺利的弄到了官如焰通敌叛国的书信?”

齐王应道:“是……”

“为什么?”皇帝从齿缝中挤出声音来说道,“构陷官如焰与他有何好处?!”

齐王的头低得更低了,说道:“从密函得知,这是燕王与北戎的交易条件之一。官家军屡屡将犯境的北戎大军赶出我大裕,北戎与官家军之战从无胜迹,北戎对官家军,尤其是官如焰将军和官语白少将军恨之入骨。只有除掉他们,对于北戎而言才算是解了心头大患。而燕王为了一己私利,便置我大裕江山稳固于无物,与北戎做出了如此交易。”

皇帝的手在颤抖,在那日他得知燕王和永定侯叛乱的时候,就隐隐有些感觉到,官如焰当日的通敌叛国一事可能并不属实,可真当这些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皇帝依然觉得连心都在痛。

官家军,自先帝时起就忠心耿耿,立下赫赫战功,而官如焰……当年先皇因宠爱贵妃之子,曾有过易储的念头,在那段他最艰苦的日子,官如焰却始终带着官家军站在他这一边。可是……他竟然会听信燕王的挑拨,亲手斩了这条臂膀。

皇帝紧紧地捂着胸口,悔恨交加,他按耐着怒火,问道:“往下说。”

“是……”齐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继续说道,“燕王与北戎有所协定,于明历二年的新年发起宫变,一方面以前朝慕容氏为幌子在新年里制造种种事端,而另一方面,则让北戎趁势犯境,让皇上顾此失彼……这一切,在那些密函中都有所提及。皇上,燕王协同永定侯谋逆一事罪证确凿!恳请皇上交由三司会审!”

皇帝毫不犹豫地说道:“准奏。”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说道:“另,着三司重审官如焰通敌叛国一案,在十日内,朕要得到确切的结果。”

刑部尚书、都察院御史和大理寺卿纷纷出列,应道:“臣遵旨!”

官如焰一案,他们皆已知皇帝的态度,再加上又有燕王的密函在手,平反一事并不复杂。只是这燕王,到底是皇家血脉,又是皇帝的亲弟弟,要如何处置,却让他们有些犯难。

照理说,天家无骨肉,这样的谋逆大案,满门抄斩,祸及三族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皇帝到底想不想要背上杀害亲弟的名声呢?

三人退下后面面相觑,有些犯难。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在刘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就听刘公公说道:“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陆淮宁求见。”

“宣。”

一个身穿蟒袍,腰间佩着绣春刀,锦衣卫指挥使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的向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微臣在安定侯府查抄到了一本花名册。”

“呈上来!”

一本看似不起眼的册子被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随意地翻了翻,冷笑道:“好。真好。这些就是朕的朝廷命官,朕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对朕如此不满,想要换一个皇帝在这里坐着。”

这句话着实诛心,东暖阁的众人尽数跪下,俯身道:“请皇上息怒。”

皇上用力把手边的花名册往刑部尚书的身上扔了过去,怒道:“查!这上面的人一个个都给朕查清楚!”

“臣遵旨!”

“还有……”

……

南宫玥在屏风后听得心都凉了,镇守边关的一代名将竟是燕王和北戎这场恶心交易的牺牲品,被以如此下作的手段除掉。满门忠烈化为枯骨,背上的还是通敌卖国的污名,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早在前世,萧奕率军打上王都的时候,就曾公然以种种证据表明,官如焰将军被指通敌卖国一案纯属小人构陷,但当时在众人眼里,萧奕同样不过是逆党罢了,这些证据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而在萧奕打进王都之前,官语白便已病逝,哪怕以后萧奕会公然为官如焰平反,在野史中恐怕也会留下无数猜测。

而现在,若平反一事是由当今这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提出的,那一切就会不同了!

官如焰将军从此定当青史留名!

南宫玥不由的为官语白而欣喜,以后他便可以不再易容,而是以自己的真相样貌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了。

南宫玥在屏风后面足足待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东暖阁里的人一一退下,这才走了出去,先是为皇帝诊了脉,又斟酌着重新开了一张方子交给了刘公公。

“玥丫头。”

南宫玥闻言,回身面向皇帝,福身道:“皇上。”

皇帝感慨地说道:“这次,若不是你,朕恐怕不但保不住性命,就连大裕基业都会毁在燕王这乱臣贼子的手里。”

南宫玥恭顺道:“这是玥儿应该做的。”

“应该……”皇帝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说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应不应该’之事,总之,你的功劳,朕绝不会忘。玥丫头,朕打算将你晋封为郡主。”

南宫玥一怔,她是意识到皇帝定会有所赏赐,但万万没有想到,会直接将她晋为了郡主。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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