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俐在雨幕中蒙头小跑着,却不想前方的路口一匹红马突然出现,马上的人猛地勒住了马绳,一瞬间,马儿嘶鸣不已,两条前腿更是高高地翘起……
叶依俐惊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抬眼直愣愣地看着那高高的马蹄,根本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
“王爷!”骑在后方的长随也紧跟着出现,正要问镇南王是否无恙,却见镇南王对着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噤声。
镇南王利落地自马上跳下,随手把马绳扔个了长随,双目灼灼地看在跌坐在地上的叶依俐,柔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雨幕中,叶依俐的衣裙几乎都被淋湿,几缕乌黑的青丝湿哒哒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看来楚楚可怜,如同风雨中的幽兰,哪怕风吹雨打,仍然傲然绽放。
王爷……听到长随对镇南王的称呼,叶依俐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惊诧地瞪大双眸朝他看去。
对方如小鹿般受惊的眼眸看得镇南王心中一颤,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依俐秀丽清雅的脸庞以及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目光越来越炽热。
哗啦啦——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
次日,南宫玥刚用完午膳,一上午不见人影的鹊儿突然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表情来了。
一看鹊儿的表情,不只是南宫玥心里有数,其他的丫鬟们也猜到鹊儿必定有什么精彩的消息要分享,也有事没事地围了过来,竖起耳朵倾听着。
鹊儿屈膝行礼后,禀告道:“世子妃,那位叶公子,就是叶胤铭公子今儿一大早被王爷任命为王府书佐。”
书佐,主文书撰写之事,虽是不入品的小吏,但对于一个没有功名的书生而言,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南宫玥难掩惊讶地微微挑眉,前世的叶胤铭虽金榜题名被点为状元,但那也是好几年后的事了,如今怎就这么突然的得了王爷的赏识?
其他的丫鬟们也是目露狐疑之色,面面相觑,跟着她们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鹊儿身上。
鹊儿掩不住得意地挺了挺胸,她理了一下思绪后,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道:“昨日,叶姑娘从东街大门出去以后,王爷正好回来了,叶姑娘差点被王爷的马撞上,受了点惊吓,王爷就命人扶了叶姑娘回王府,还派人去请了叶公子前来接叶姑娘……据王爷外书房里伺候的白芍说,昨日王爷与叶公子在书房里畅谈了一个时辰,被叶公子才华所折服,这才破格任命!”
丫鬟们又互相看了看,表情各异,或惊或疑或讽或笑。
南宫玥的眉头挑得更高,不得不说,这件事的发展委实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反正叶胤铭兄妹以后究竟如何,与她也没什么干系。
倒是鹊儿……
南宫玥多看了鹊儿一眼,嘴角微勾,看来这丫头在王府里已经混得是如鱼得水。
这时,百卉从前院回来了,向着南宫玥福了福身,说道:“世子妃,申账房已经安置妥当。”
昨日与申承业谈过话后,南宫玥便让朱兴在后罩房那里给他安排一个二进的小院子暂住,又拨了一个粗使婆子伺候。
申大管事申平去世的时候,申承业才十几岁,对于老王爷托孤之事并不知晓,唯一知道的便是父亲自尽殉了主,母亲带着他匆匆的离开了南疆。
南宫玥虽有些失望,但多少也在意料之中,反正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她不着急。
申承业当时也问他父亲的死因,南宫玥没有明言,只说先让他安顿下来。
此时,听了百卉的回禀,南宫玥微微颌首,说道:“你去把我书案上的那本账册拿来,送去给申账房,你什么也不用说,等他看完后再回来。”
百卉应声去办了。
而南宫玥则倚在美人榻上看着《南疆·地理志》,这本书买来以后她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但却只是草草翻过,现在萧奕去了东南边境,南宫玥便又把书拿了出来。
翻到有书签的那一页,南宫玥细细地往下看着,在看到“东南沼泽密布,时有瘴气……”的时候,她眉心微皱,说道,“画眉,去我书房把《南疆百草》拿过来。”
“是,世子妃。”
很快,《南疆百草》就到了南宫玥的手上,她正翻着,百卉回来了。
“世子妃。”百卉福身道,“申账房已经看过账册了。”
南宫玥放下手中的书,抬眼问道:“他怎么说?”
百卉一五一十地答道:“申账房说,这本是假账。”
南宫玥笑了,百卉把账册拿去给申账房还不到一个时辰,也就是说,申账房其实并没有一一仔细核对完账册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南宫玥问道:“还有呢?”
百卉一字不漏地转达道:“从账面上看,这应该是江南一处庄子的账册,时间是明历三年。那年江南风调雨顺,没有大灾大难,但依账册所记,一个有着三百亩水田的庄子,当年的出息只有五百二十两银子,这绝不可能。”
南宫玥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想了想说道:“你把天水庄历年所有的账册全都拿去给申账房,再让朱兴把当地的县志寻来,一并交给他……”她顿了顿,说道,“让他重新写一本明历三年的天水庄账册。”
百卉微讶,但没有多问,躬身应了。
“鹊儿。”南宫玥笑向鹊儿招了招手,说道,“你一会儿拿些零嘴珠花去给你认识的那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