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脾性火爆的俞兴锐还是忍不住对李守备说道:“李大人,侯爷怎么还不来?!”
小将们都是面沉如水,很显然,他们都有同样的想法。现在世子爷不在城中,把三城的事宜托付给了安逸侯官语白,可是现在南凉大军都兵临城下了,雁定城岌岌可危,安逸侯身为城中最高将领,又身在何处?!
他……总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俞兴锐心中不由得浮现这个念头,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想到之前因为那南凉奸细的挑拨差点就弄得军营“哗变”,还是握紧双拳,按捺住了。
可是无论如何,这大战将即,主帅却不知所踪,实在是军中大忌啊!
李守备也是面色凝重,额头渗出些许冷汗,他和郑参将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用安抚的语气说道:“别心急,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侯爷了,侯爷很快就来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司明桦指着城门后方的顺德街,略显激动地拔高嗓门道:“安逸侯来了!”
一时间,城墙上的众将领都循声看去,只见几十丈外的街道上,几匹高头大马加上一辆马车正朝这边飞驰而来,骑在最前方的一匹白马上的斯文男子正是官语白。
俞兴锐等小将心里皆是松了一口气,晚到一会儿总比不来强,官语白来了就好。
不一会儿,官语白带着竹子一前一后地上了城墙。
“侯爷!”众将领齐齐地对着官语白抱拳行了军礼,城墙上气氛凛然。
官语白示意他们免礼后,郑参将郑重地抱拳道:“侯爷,接……”
“嗖——”
郑参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方的一声异响打断,只见城中一支烟花如流星般腾空而起,瞬间就直冲云霄,在天空中绽放开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巨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仅仅是城中的南疆军,也包括城外的南凉大军。
这个烟花仿佛一个信号般,几乎是下一瞬,城东、城南、城西、城北……雁定城的各个方向相继升起了浓浓的黑烟,仿佛一条条巨大的黑龙般,下方隐隐能看到些许红色的火光……
众人的面色更难看了,不知道是谁说道:“侯爷,一定是有人放火!”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一般,城中很快就骚动了起来,隐约可以听到有百姓在惶恐地大喊着:“走水了,快去救火啊!”
木质的房屋一旦被点燃,又有瑟瑟的寒风作为助力,火势蔓延得极快,很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附近一些百姓见了,赶忙吆喝着去救火。他们不能上战场杀敌,但至少也能做一些他们力所能及的事。
呼喊声、奔走声、泼水声……不绝于耳。
只是转瞬,原本宁静安详的雁定城已经是硝烟四起,人心惶惶!
城墙上的众将俯视着混乱中的雁定城,都是义愤填膺。
“该死!”俞兴锐气氛地握拳道,“一定是城中潜伏了南凉奸细,他们趁机放火伺机作乱,试图乱我军心!”说着,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对着官语白抱拳请命道,“侯爷,请准许末将带一队人马前去救火并擒拿南凉奸细!”
官语白还没说话,就有另一个小将理智地出声否决道:“侯爷,末将以为不妥。现在南凉两万大军压境,城中只有五千兵力,要守住城门已经是十分艰难,哪里还分得出兵力去救火?如今城中十室九空,就算是烧掉一些房屋,也不是什么问题……不如让城中百姓自行救火!”
这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四周好几个将士都是交头接耳。
俞兴锐静了一静,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他正要再说,却被司明桦拉了拉袖子,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拦住了。
官语白望着城中各处渐浓的黑烟,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缓缓道:“城中混有南凉奸细,我们必须派人去救火,以安民心。”他的声音如金玉相撞,带了几分凌厉,“要守城,不止要稳军心,也要稳民心。”
他几句话说得众将若有所思。
是啊,若是任由大火蔓延,那些隐藏暗处的南凉奸细再在城中煽风点火一番,弄不好,就会搞得城中人心惶惶,民心不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官语白看向俞兴锐和司明桦,神情肃然地下令道:“俞兴锐,司明桦,本侯就命你们俩各带五十人马去城中救火。若是发现行径可疑之人,直接拿下!”
“是。”俞兴锐和司明桦抱拳齐喝一声,一前一后地沿着石阶走下了城墙……
“侯爷!”
这时,苏愉明紧张地叫了起来:“南凉人开始整军待命了。”
众人忙朝城门外望去,南凉大军已经停在了距离雁定城门六七十丈远的地方,一个个南凉士兵们开始驾起了一辆辆弩车以及一架架投石器……
看来他们是要打算开始攻城了!
尽管安逸侯曾有过如何坚守雁定城池的沙盘推演,可那次的前提在于,他们提前了两个时辰得知南凉大军即将逼近,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安逸侯进行布置,而这一次,却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留给他们。
实打实的以五千人对抗敌军两万,这一仗怎么想都没有胜算。
更何况,率军出征的世子爷萧奕那边还了无音讯,或者说,生死未卜……
城墙上的众将士一眨不眨地望着南凉军的一举一动,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压抑,军中上下,无论是那些士兵,还是不少将士的心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