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的弓箭,而且……

萧奕伸手在弓上摩挲了一下,还是把新弓,估计是官语白最近亲手所制。

《礼记》曰:“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意思是家里如果生了男孩,就在侧室门上左悬弓;如果是女孩,则在门右悬佩巾。

以官语白的性子,如果自己昨日得女,收到的恐怕就不是这份礼了。

萧奕微微扬眉,这么说来,小白想必是还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有小白这心细如发的义父,又有自己和阿玥这样的爹娘……

“我家的臭小子还真是命好!”萧奕做了最后的总结。

官语白心念一动,萧奕的儿子想必不会再走上萧奕的旧路,有自己和萧奕为这孩子铺平道路……比起来,王都的“那位”命就没那么好了……

官语白从怀中掏出一张绢纸,递给了萧奕,道:“阿奕,这是王都那边昨晚传来的飞鸽传书。”

萧奕挑了挑右眉,打开了那张绢纸,三两下就看完了,这封密信上说的正是皇帝抱恙,并下令让恭郡王韩凌赋监朝的事。

“五皇子果然是不成了……”官语白眸光一闪,表情淡淡地说道。

从当初皇帝无法下决心更改恩科会试的考题起,官语白已经确信皇帝立五皇子为太子的决心也不过如此,有几位郡王觊觎在侧,五皇子恐怕是做不成太子了,而如今韩凌赋监朝的消息也不过是又一次验证了他的预感而已。

“让他们折腾好了。”萧奕耸了耸肩,把绢纸随手往一旁的火盆里一丢,绢纸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火团,燃烧殆尽……

萧奕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我们在南疆,天高皇帝远,大裕是生是亡与我们何干,这片南疆……不,南域海阔天空,足以令你我遨游!”

官语白失笑,拿起一旁的茶盅,轻啜着茶水,半垂的眼帘下,眼神变得豁达坚定。

阿奕一向比自己想得要明白,不像自己。明明在官家覆灭时,他对皇帝、对大裕已经彻底失望,没有希望又何来失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终将面对随之而来的后果,也包括那位天下至尊!

官语白小坐了片刻,就离去了。

至于萧奕,又回屋去做他的“乳爹”了。南宫玥本来指望自己生了孩子后,萧奕就会恢复成日常的生活,偏偏萧奕坚持要陪她坐月子,每日都陪着她和孩子。

白天自然有百合和一干丫鬟照顾孩子,帮着把屎把尿换尿布换衣裳等等,可是到了晚上,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萧奕和南宫玥又一向不喜欢丫鬟睡在他们屋子里,夜里照顾孩子的事几乎都是两人亲力亲为。

萧奕又心疼南宫玥睡不好,常常抢着给那个臭小子换尿布,擦屁股……没几日,他这个做爹的换起尿布来已经比南宫玥这做娘的还要熟练。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小的娃娃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脸渐渐地长开了,皮肤白嫩细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黑曜石般明亮纯粹,每一次都看得当娘的心里软绵绵的……

……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大半月,镇南王请封世孙的折子终于在二月二十抵达了王都,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短短五日,皇帝已经收到了两封来自南疆的折子,前一封是在五日前,是平阳侯派人送来的密函。

在那封密函中,平阳侯向皇帝禀明,遭匪徒掳走的奎琅已经被杀害了,这一切都是百越伪王努哈尔背后所策划;并表明安逸侯谨守皇帝圣旨,督战南疆,想必不日就可拿下百越……

那封密函总算让皇帝思虑过重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心病还需心药医,那之后,皇帝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到现在龙体总算恢复了七八成,开始逐步接手政事。

如今接到镇南王的这封奏折,皇帝的心里不禁有了一番计较。

“怀仁啊,”皇帝放下折子,对着刘公公含笑叹道,“没想到这镇南王也是个性急的,这才刚出生的小娃娃还没取名字,就急着来请封世孙了。”

小孩子最容易夭折,一家里三四个孩子夭折其中一两个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很多孩子在年幼时往往只取乳名,要在六岁以后才会取了名字记上族谱。

刘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心里也拿不住皇帝是不是口是心非,笑着附和了一句:“镇南王这点倒和当年的老镇南王如出一辙。”

皇帝应了一声,盯着那张折子好一会儿没说话。

久久之后,他方才意味深长地又道:“虽说孩子才刚出生就请封世孙,有点操之过及,不过早日定下名份也好事……”

刘公公只能应道:“皇上说得是。”

“说来阿奕和玥丫头是朕看着长大的,”皇帝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折子,坚定的眼神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他们的孩子,朕还真想见见……”

刘公公心头一跳,他侍候皇帝几十年,已经隐约猜出皇帝要说什么了,只得道:“等小公子大了,就让萧世子、世子妃带小公子来王都便是。以萧世子和世子妃的品貌,相信小公子一定长得极好。”

“什么小公子,要改口叫小世孙了!”皇帝淡淡道,“朕听说南疆的盛夏很是炎热,大人都容易中暑热,更何况是小孩子,朕想着应该让世子妃带世孙来王都住个几年避避暑……”

刘公公听得眼皮子直跳,皇帝的意思分明是要让世子妃和刚出生的小世孙来王都做质子。

这样的事,刘公公哪里敢应声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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