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立刻就打死你。那么你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我当时一眼就认出来了,开枪的是刘阿根,他可是你手下的人!呵呵,连还我河山都喊出来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受到重庆的收买。”丁默邨嘴里这样说着,拇指却合上了手枪的击锤。

“主任我冤枉啊,主任!”这位老马也不是个饭桶,察觉到丁默邨的态度有所松动之后,立马上前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我马福贵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和重庆那边有任何联系,要是有半句假话,走出门就被无轨电车轧死。我对主任可是一片赤胆忠心啊,要是心存半分想要谋害主任的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丁主任,要是您还不相信,吴队长可以为我做凭证啊,他知道我老马是什么样的人,丁主任啊。”瘦高个子抓着丁默邨的西裤涕泪齐下,俨然一副忠犬被主人误伤了的样子。

“放手!这像什么样子!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回话。”丁默邨从对方手里挣出腿来,对着两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立即有人从边上拖了把椅子过来,两个壮汉把瘦高个从地上拽起身来,在方腰间肋下搜了搜,没有发现携带武器,随即就把男子按在了椅子上。剩下的特务各自从怀里掏出了家伙放在了显眼的地方,有匕首也有手枪。

“马福贵,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今天你不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房门。要是我真的冤枉了你,丁某人在七重天专门摆酒给你赔不是,以后我们还是同志兄弟。要是让我发觉你说了半句假话,即便我放过你,在这里的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丁默邨把左轮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早就有手下给他端过一把椅子,特工主任伸手掸了掸西装的下摆,顺势坐下身来。

“说吧,你的心腹手下刘阿根,为什么会跑来刺杀日本外务大臣,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丁默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

“实在是冤枉啊丁主任,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个刘阿根也不是我的心腹。”马福贵大声说到。

“册那侬则子路当阿拉似哈子啊,系梯子还看到拿两个宁局局搓搓乐了霞飞路西菜厅却大菜,当时沃还奇褂刘阿根格责穷举撒立方有草票请侬到各宗地方却么事,现在想想所伐定就似奈勒从亲戈米格董底,乐海跟弄分赃。(我艹你这个猪头当我们是瞎子啊,前天还看到你们两个人鬼鬼祟祟在霞飞路西餐厅吃大餐,当时我还奇怪刘阿根这个穷鬼哪里有钱请你到这种地方吃东西,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拿了重庆那边的钱,在跟你分赃。”一个三件套西装笔挺,头上擦了起码半斤发蜡,整得跟个上海滩小开似的特务在一旁说到。

“李奇,我平日里可没有得过罪你,侬伐要在这时候血口喷人,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丁主任。”马福贵转回头望向丁默邨。

“刘阿根确实不是我的心腹,他原本是在闸北替人看赌场的,后来日本人打进上海,赌场关了门,他就到处瞎混,去年还跟着丁建坤做了一段时间。”马福贵交代到。

“丁建坤?”丁默邨手指夹着烟卷在烟盒盖子上轻轻撴着。

马福贵嘴里的那个丁建坤,原是在沪西闸北青帮里混的流氓,帮里的地位不是很高,但是交际却很广阔。日本陆军占领上海之后,日本宪兵队为了在当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基层情报网,在七十六号特工总部的帮助下,建立了一个沪西情报科,直属于极司菲尔路九十四号的宪兵司令部,而负责人就是这个叫丁建坤的人。

问题是狗改不了吃屎,烂泥扶不上墙,这位丁科长升官之后,全然不忘自己的流氓本色,不但没有给日本人收集到多少情报,反而借着日本人给予的武器,在上海滩肆意敲诈勒索百姓甚至武装抢劫商铺,还借着日本人的名头,向租界内贩卖毒品,败光了日本军队在租界高层那里仅剩的那点名声。

宪兵司令部迫于上层的压力,最终关闭了这个部门,收缴了所有发出的武器,遣散了所有招募的汉奸人员。在丁默邨眼里,沪西情报科的下场就是七十六号的前车之鉴,有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但是像丁建坤这个白痴那样肆意妄为,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那么他什么时候开始跟你联系上了。”丁默邨叼起烟卷,手下立即递上了打燃的打火机。

“从沪西情报科出来后,他一时没有了去处,原准备回老家住一段时间。”马福贵说到。

“我记得他老家是南通那边的。”一个特务插话到。

“是的,他和我算得上是同乡。”马福贵承认到:“但是我以前从来没和他接触过,只是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

“你不要打岔,你继续说下去。”丁默邨用手指点了点插嘴的手下,随后回过脸对着马福贵说到。

“是的,主任。结果后来老西门的张四哥给他在码头上找了份差事,所以就没有回老家去,要是当时他回去了,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马福贵感叹到。

“张四哥?宁波商会的?”丁默邨手指揉了揉眉心,这个刘阿根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是的,但是这个刘阿根是个野惯了的,在码头上做了几个月嫌工资低工作重,和人打架又结了仇怨,于是就辞了那边的工作。这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消息,于是前来投奔我,想要在七十六号找一口饭吃。”马福贵供认到。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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