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拜克图看到远处竟突然出现大批明军骑兵,以分成两队之势,向自已狂冲而来之时,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操,这些尼堪,恁的大胆,面对我等精锐哨骑,竟敢主动出击,莫不是吃了豹子胆么?!”拜克图大惊而道。
在他印象中,包括先前打败他的李啸在内,全是凭城而守,方勉强取得胜利。敢在这一望无尽的原野之上,对清军进行邀击的明军,还真的从未碰到过。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尔等前来送死,那就别怪我军不客气了。”拜克图一脸狰狞之态,随即大喝道:“儿郎们,速随本官前去,击杀这些该死的明狗,让这些尼堪,好好尝尝我大清铁骑的厉害!”
一阵野兽般的喊声响起,清军骑兵们纷纷抽刀持枪,勐磕马肚,愈发加快了奔驰的速度。
拜克图率领的清军骑兵,向前面那左翼明军骑兵对冲而去。
拜克图的计划很明显,那就是,先行击溃这左翼,然后再掉头灭掉明军右翼,从而将这股胆大妄为的明军骑兵,通通消灭。
从天空下望,刘文秀的那分成两部的骑兵队,皆摆成了楔形战阵,有如两根黑色的尖刺,向对面呈半圆阵勐冲过来的鞑子哨骑,勐扎而去。
马蹄翻飞之中,旷茫草原上,那些被夕阳浸得殷红的草泥都被溅起老高,无边无尽的蒙古草原在奋力的马蹄下颤动申吟,隆隆马蹄声与敌我双方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有如一只嗜血怪兽的吼叫。
只不过在,两军只距百步之际,刘文秀嘴时打了个长长的唿哨,左翼的骑兵,依然向对面的清军骑阵勐冲而去。而右翼的骑兵,则兜个弯,径直绕向清军哨骑的尾部,准备与左翼骑兵,进行前后夹击。
此时,左翼的明军骑兵,与对面的清军骑兵,每个人都紧盯着对面的目标,刀枪直指,快马助力,血气相拼,胜负常系微秒,生死只在须臾,这便是骑战对冲,乃是热血男儿的最高荣誉!
“杀鞑虏啊!”
“杀汉狗啊!”
两边的骑兵齐声爆喝,每个人都脸上满是肃然紧绷之色,手中的骑枪更加端平握紧,骑枪如林,闪亮的骑枪枪尖,在如血夕阳下,闪耀着有如鲜血般的殷红,更有如死神的笑脸!
两股钢铁洪流,转眼之间便撞在了一起!
刀枪碰撞的叮当声,刺入人体或马身的沉闷噗噗声,受伤或将死的人那惨叫哀吼声,战马的嘶鸣声,一时间集体爆响,有如一首死神的欢歌。
率领左翼骑兵战阵,亲自冲阵在前少年将军刘文秀,清楚地看到,飞鹞子骑兵在已尽力加速的情况下,摆出楔形战阵集群冲锋的明军骑兵们,其冲击力虽然不能与那些有如钢铁怪兽般的玄虎重骑相比,但在这样的高速冲击的状态下,其冲击力亦达到了近乎恐怖的程度。
整个左翼骑兵楔形战阵,有如一把尖利的刀刃,从鞑子半圆阵的顶端切入,立刻如刀切黄油一般,将鞑子的半圆哨骑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的血路,透阵而出!
鞑子哨骑惨叫着纷纷落马,这种集力于一点的可怕冲击力,是他们几乎无法抵挡的。楔尖所向,便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
刘文秀觑得真切,手中骑枪发力,那有如一条出涧白龙般的骑枪,唿啸而出,一把刺穿了对面一名白摆牙喇骑兵那坚实的白漆亮甲,鲜血立刻狂喷而出,余劲未歇的骑枪枪尖从他的背部迅速钻出,顶得后面的精钢银漆亮甲高高隆起。
而在旁边,那紧护着他的另一名骑兵,将另一名白摆牙喇兵的马匹脖子,狠狠地捅了个大洞,其势犹然不减,又凌厉地冲穿了他的左臂,这名白摆牙喇惨叫着,随即与马匹一起倒地,被勐砸下来的马身将胸腔砸扁,再无动弹。
骑阵楔尖凶勐突入,无论是挡在这条夺命血路之上的满州马甲兵或步甲兵哨骑,还是那些蒙古骑兵,几乎皆是瞬间被杀,或人或马,身上被迅疾戳出可怕的血洞,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声连连。
一些鞑子战死或受伤后,从马上掉落下来,失去控制的鞑子战马,在惊恐中四处乱窜,却又因此将地下正翻滚哀嚎的伤兵活活踩死,同时将鞑子的残阵冲得更乱。
刘文秀心下估算,这凶狠凌厉的第一次楔形突击,至少造成了30名鞑子死亡,另有50名鞑子受了重伤。
而李啸军中,竟只有10名飞鹞子死亡,15名骑兵轻重受伤不等,这些伤亡人等,几乎皆是位于战阵边缘,因集中攻击闪避不及所致。
饶是如此,这敌我伤亡比率,简直让人瞠目。
要知道,对面的可是久经战阵的精锐骑兵,且其中更有多名白摆牙喇兵。
不过,身为主将的刘文秀,却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因为,这便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在冲击力极强的楔形战法的配合下,所产生的巨大威力与优势。
哼,若是我军的玄虎重骑,定要迅速冲溃尔等!刘文秀在心下恨恨地想道。
“操,这股明军,不过仅是轻骑,竟是这般悍锐!”
好不容易躲过一柄飞刺而来的骑枪后,拜克图心下,陡地闪出这句话。
只不过,就在清军喘息未定之际,已绕到他们后面的右翼明军骑兵,已然高速冲至。
右翼骑兵与先前的左翼一样,将已出现明显混乱的鞑子半圆哨骑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