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浮现的疑问,显然也都被大家想到,不等蒋船长离开船舱,曹队已经迎了上去。
“蒋船长,老魏他一定有备案,科考船和补给船之间也一定有默契,可为什么老魏一定要赶到补给船去?还有,他说的六年前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好了同船渡,怎么我觉得你们瞒着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蒋船长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曹队,六年前,我和老魏也是在南海,曾经遭遇了和今天如出一辙的状况,那时我们还是大海捞针般的搜索,撞上了这样的异象,大家都很紧张,也没有预案,当设备失灵之后,却撞上了一艘鬼船。”
“那艘船并不是我们要搜寻的长春号或宁波号,应该是一艘有几十年历史的小型商船,可是这艘船浑身被雾气包裹,显得分外的阴森,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船上的检测设备探测出了超强的磁场,以及一个莫名其妙的放射源,关键是有一个和长春号无线频段非常相似的信号从上面发出,这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艘废弃鬼船上的。”
“其实,当时那艘鬼船就在我们的航道上,我们的船虽然失去了雷达和声纳,动力系统还可以工作。依旧能够放下小艇靠上去检查,但那时海上即将有风暴出现,考察队内部有了很大的争议,魏处主张立刻放小艇登上鬼船,但大多数人都担心不能及时离开风暴,要求魏处放弃调查,驶离这片海域。当然,我也是反对者之一。”
”那一次与鬼船就这样擦肩而过,我们在南海大约两年时间,再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直到东星号的事发生。这就是魏智华所说的六年前的往事。“
”魏智华一定要去补给船,我想是因为电磁发射装置的特性造成的。我们无法制造有足够功率的电磁发射器,也就无法完成新的磁场,当然,最主要是电流功率不够。但后来浙江所有了个突破性的创造,通过多点电磁发射的方式,完成磁场再造,这样,将电磁发射器和电池阵化整为零,分别放置在两到三条船上,解决了难题。但相应的,所有船上的电磁发射装置必须保持同步和发射方位的一致。”
“当我们的通讯和定位装置失灵后,就必须靠人手动定位和指挥,数据和方位差一点,实验都无法成功,这就是为什么魏智华一定要冒险去补给船的原因。曹队,详细的情况,如果魏智华命大能回来,你仔细问他吧。“蒋船长不厌其烦的给曹队讲了一遍,摇摇头向舱门走去,快到门口时,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补充了一句,”曹队,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情况,东星号本身就是一条搭载电磁发射装置的实验船,我和魏智华命大,东星号外海测试的第二周,我们去浙江所开会,没在船上,躲过了一劫,但那一次我们损失了三十几个科研人员。“
蒋船长话音刚落,坐在电脑前一直凝神苦想的陆炳林忽然站了起来,嚷了一声,”老蒋,快把魏智华拦回来。“电脑屏幕闪烁不止的光亮映衬着他的脸,分外的苍白,以至有些狰狞。
可与此同时,我们头顶传来了巨大的螺旋桨的轰鸣声,一个黑影已经离船而去,在夜色中留下两盏忽明忽暗的红灯。
陆炳林懊悔的跺了跺脚,蒋船长没有回头,只是嘟囔了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各自认命吧,大家抓紧准备,我很快就会切断备用电源。“之后,径直走了出去。
曹队显然是既没明白蒋船长最后所说关于东星号的事,也没搞懂陆炳林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忽然要阻拦魏智华。他走到陆炳林身边,问了一句,”老陆,你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陆炳林苦笑着摇摇头,眼睛盯着窗外,并没有看曹队。“原本我以为,魏智华请我来,真的是要我帮他计算出东星号本体的准确位置,而电磁发射装置是用来模拟海市蜃楼成像的工具,现在想来,是完全错了,我说怎么会出现海市蜃楼与本体重合的状况?”
“现在想来,我帮助魏智华做的其实是修正工作,不断的帮他修正坐标,两艘船上电磁发射装置的目标坐标。”
“什么意思?老陆,别打哑谜,说点儿我能听懂的。”曹队焦虑的追问了一句。
“怎么说呢,如果我之前对海市蜃楼的理论正确,那么,海市蜃楼的映像和本体并不在一个连续面上,或者说不在一个时空里,所以我们很难遇到本体。但当出现一个特殊的磁场时,这就是公式中的那个变量x,那么本体会有可能进入我们的时空。因为变量x在不断的变化,所以我需要不停的跟踪计算异常天象的各种数值。”
“但老曹你想,我计算出的变量x,某种意义就是海市蜃楼或者说东星号本体的对应坐标,那么魏智华完全有可能围绕这个动态坐标制造一个新磁场,或者说改变东星号本体原有的轨道。如果我是魏智华,怎样能让这个轨道改变得可控?变得更容易捕捉观测?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让本体的轨道与映像的轨道相结合。”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两套电磁发射装置的功率依旧不够再造一个新磁场,而海市蜃楼的映像位置本身就是一个磁场异常区,有很强的能量辐射。魏智华把它当作电磁发射系统的一部分,来提升能量水平,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想法。而我一直帮他捕捉这个坐标,其实是稳定了整个系统,只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曹队听到这里,显然已经意识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