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数百米外的高岗,这对海灵顿仅仅是一次冲锋的距离。
高岗上,伯伦特看着海灵顿被银链缠绕,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他看到九名高阶法师在维持着银链;看到艾儿指挥着钢之洪流朝被困的海灵顿出手;看到夏洛特身后冒出无数闪耀的各色法球;看到伊迪鼓荡魔能、激发剑光;看到近百名法师在余下的几名高阶法师带领下掉转枪口,将各种法术瞄准了海灵顿。
“总算……”
然而下一刻,这个一直表现得宠辱不惊的王者便变了脸色!
无数魔法灵光闪耀,持续不断的轰鸣声响彻这片高地。然而烟尘中、光耀中,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一抹银光。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就凭几个搞笑的高阶法师!?”
银焰汹汹燃烧,海灵顿仿佛化为了银色的火人!以魔能为燃料、以神性为助燃剂,具有压迫性力量的神性之光贯彻天地!
伯伦特仿佛听到了虚幻锁链被挣断时传出的脆响,在他眼前,那道贯彻天地的银辉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神性威严,以近乎暴虐的姿态将侵犯到它领域内的中低阶法术吹飞。烟尘中传来绵绵不绝的锵锵声,大剑神速的银光与钢之洪流、无尽风暴交汇。
烟尘散尽,无数钢之神兵仿佛刀剑灵柩斜斜插在地面。海灵顿额上一道伤口渗出血液,将他那原本充满成熟气息的帅气脸蛋染上鲜红之色。
铠甲破损、身上满是灰尘、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带着细密的伤口。中低阶法术虽然无法侵犯他的领域,但夏洛特、艾儿、伊迪及几名高阶法师的联合攻击仍让他受到了伤害,在与威克里夫的争斗中浪费了过多体能的海灵顿无法将那些攻击全部防御。
但没有谁敢小觑他,哪怕他在狼狈地喘息,但任谁都无法无视他那浑身燃烧的银焰!
不远处,随着威克里夫的消失,战场从狭长地带逐渐变为沿着反坡的全线交锋。海灵顿的部下试图突破防线援护他们的领袖,而洛森特与埃罗萨的联军则居高临下,拼死保护他们的主君。
“咕噜!撤、撤退吧!大公殿下!”伯伦特身边的传令官与掌旗官试图劝说他们的大公,“这样的距离,仅仅一个冲锋就……”
“别说傻话!”坐在战马上的伯伦特大声呵斥,“我说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指挥所!我就在这里!哪也不走!”
“可、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兄弟还在奋战!难道你要让未来的北境王者瞧不起我吗!?”
伯伦特知道这样的距离不够安全,他知道就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甚至挡不住海灵顿的一次突击!
但他不能离开!战争现在到了最关键的阶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正在厮杀鏖战的军队失望、动摇!
他很害怕!
但伯伦特告诉自己,他是王者!他必须得为这个国家、人民、战士、家族负责!哪怕冒着被唾弃的风险、疯狂无比地下令朝正在纠缠的军队抛射箭矢也好;哪怕他戴上假面、摆出让以前的自己恶心不已的政客嘴脸也罢!他必须改变!必须得做出符合王者身份的事!
——所以!我绝不会后退!哪怕赌注是自己的生命!
伯伦特咬着牙,下达最后一个命令。
“时机已到!对方的预备队已被我方两翼军团调动。立刻发射信号弹!命令霍伊尔、内尔的伏兵军团冲击杜鲁门主阵!”
“可……您真的不考虑后撤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伯伦特瞪向他的传令官,双眼中冒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正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狮王,稍有不快,就会露出獠牙利爪扑向敢于反抗自己的臣民!
“……我明白了!”传令官深深低头,“下令,发射信号!令霍伊尔、内尔伏兵军团突击敌方主阵!”
伯伦特满意地点点头,他只看了一眼杀声震天、不断朝自己的主阵推移的防线,便将目光看向了远方。
现在的他不再关注自己的生死,不再关注海灵顿与夏洛特、伊迪的战斗。他想着,我好不容易让天平从倾斜摆至平衡,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
——对我而言,这就是一场豪赌!
“那么,杜鲁门!”他眼神幽幽,仿佛隔着纵横交错的战场在与远处的老人对话,“你准备好迎接这一切了吗?”
伯伦特眼神幽幽,而夏洛特则红瞳冷漠。
但这并不代表夏洛特胜券在握,老实说,海灵顿对他而言确实是生平难见的大敌!
这家伙的速度、力量、耐力均是生平所见之顶尖。若非开发出万象魔眼的能力,让他能预判出对方的行动模式,那就是拥有闪现术护身,只怕也只能做到在海灵顿的神速下狼狈逃窜、全无反抗而已。
可即便魔眼让他拥有了反击的力量,却仍然不具备一锤定音的能力。
因为海灵顿不是法师,他的各种战技也无需构筑法术模型,而是以ròu_tǐ内的魔能流动形成内敛的魔能脉络。通俗点说,战士施展战技,类似于前世武侠中的经脉内力。虽然构成载体的魔能一致,但却是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
这也意味着,魔眼最可怕的功效——破坏法术模型节点,反制施法的能力对海灵顿无效。
自从桑托斯小镇事件后,夏洛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的刺激感。他虽表面沉着冷静、双眸冰冷无情,但内心却充满了那种游走在生死线上的心跳感。
法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