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与伦纳德、薇薇安、洛丽塔汇合后,一行人在当地的酒馆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除了庆祝他们成功地解决了维克郡的亡灵天灾外,事实上,这场酒会还有久别重聚的意思。
自从水上都一别后,几人各奔东西,有的加入了内战,有的到了斯泰厄寒冷寂寥的极北之地,还有的则去了诡异凶险的幽暗地底。数年后再次重逢,却已物是人非。
圣洛伦索帝国名存实亡,帝国内战不休,曾经的和平宁静不再。夏洛特一路行来,处处满目疮痍、帝国十室九空,野心家、阴谋家、战争狂横行霸道,深渊恶魔、不死亡灵肆虐大地,英雄豪杰应运而生,帝国阴阳颠倒、天地翻覆,农民背井离乡、易子而食。一路所见,其中绝望痛苦比任何大师的文学、画卷更要真实百倍。
“干杯!”
夏洛特举酒邀杯。唯有这时,他想抛却一切烦恼,只去享受胜利与重逢的喜悦。事实上,为了应对亡灵天灾,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聚会。
他们改换面貌,在高档酒馆的独立房间内畅饮。如今酒水稀缺,一来是粮食产量递减,二来是借酒麻痹者增多,如今这个城镇里也唯有一两家高档酒馆还有足量的美酒供应。
他们先是聊了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
夏洛特说起他在幽暗地底奇诡凶险的冒险,克莱尔提起他在极北之地的求学与勾心斗角,而埃尔伯特则说明了近些年来帝国的形势,和他崛起及失败的始末。
几人的经历各个精彩绝伦,每当一人讲述时,他人则或沉默倾听、或唏嘘不止、或小声惊呼。直到酒过半酣,夏洛特和克莱尔才提起这场亡灵天灾。
将主战场和天灾核心的经历一讲,每人都为格洛瑞亚扼腕叹息。虽然堪称死敌,但那个女子的骄傲与气魄却让在场之人肃然起敬。
哪怕是还算年轻的伦纳德等三小也不禁停下刀叉,为格洛瑞亚的绝世风华而憧憬敬佩。
气氛开始变得沉闷,直到洛丽塔卷起衣袖、打着酒嗝说,“嗝!虽然佩服!但我可没有她那样的肚量,要是我掉了进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时,沉闷的气氛才被哄笑打破。
大家压下乱世中的忧虑不安,重新欢笑着庆祝难得的安宁。
但安宁很快就被打破!
席近尾声时,埃尔伯特离席入厕。
整个酒馆共计三层,第三层的客房就是今天一行人入住之处。而酒馆的洗手间位于一楼大厅,以酒馆的结构来看,埃尔伯特必须从二层的包厢经过开放式连廊而下,至酒馆一层侧方入厕。换言之,洗手间是公共区域。
埃尔伯特刚刚离席不久,喝了不少酒的夏洛特也感觉到便意。他朝友人们打了声招呼,习惯性地提起手半剑紧跟其后往厕所走出。
他哼着埃罗萨的歌谣,左手提着剑、右手随意地按向洗手间的木门。然而门内传来的一声短促惊呼,却让他那丝醉意瞬间无踪。
多年来的冒险生涯让夏洛特的警惕一瞬间提到极点,他右手一缩、锵地一声拔出附魔手半剑,同时飞起一脚踹向木门。
埃尔伯特正被人围攻!
对面的刺客十分专业,而埃尔伯特则喝了不少酒。他不像夏洛特那样有不错的近战能力,突然遭逢近身攻击,让他手忙脚乱地缩在洗手间一角。
这间洗手间较为宽敞,同样设有隔间。埃尔伯特就缩在东南角,而夏洛特站立的入口则是西南角。夏洛特快速地判断形势,发现除了埃尔伯特与刺客之外,还有两名酒客被殃及池鱼,其中一人在夏洛特踹门前就已死亡,另一人看到夏洛特,刚跑了两步就被刺客一刀穿喉。
刺客有五兄弟会,他们可要专业许多。领头的一看就有大师级的实力,他提着把便于在狭窄地带游斗的粹毒短剑,招招不离埃尔伯特要害。
后者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若不是他的防护法术给力,这会儿早已身首异处。但挠是如此,看着灵光飞散的防护也坚持不了多久。
埃尔伯特醉意全无,他一瞧进来的夏洛特,不由惊呼一声,“小心!”
他下意识的呼喊挺让夏洛特感动,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五名刺客只是瞅了夏洛特的一眼,就将精力全部放到埃尔伯特身上。其中领头的那个低喝一声‘快’,似乎在催促属下加快速度。
如果说他们是不想殃及池鱼,那肯定是无稽之谈,前面两个躺下的倒霉蛋就是前车之鉴。可问题是,为什么他们不对自己出手?
夏洛特压下心底的疑惑,一提手半剑就朝最近那名刺客劈去。
那个刺客警觉心极高,下意识地往侧面一滚躲开了夏洛特的攻击。夏洛特用手一指,幽影能量化为长鞭将那名刺客缠绕,他没继续搭理那人,而是挺剑抢攻想要救下埃尔伯特。
然而更加让人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按理说,哪怕是为了抢时间,但都到了这个地步总会有人朝夏洛特反击。可事实却全然相反,剩下的那群刺客就像遇到什么妖魔鬼怪般唯恐避之不及。夏洛特唰唰唰三剑,居然毫不费力地将三名精锐刺客逼退,他们就像躲避瘟疫一般,根本不敢和夏洛特正面对招,甚至连像样的反击都没有,一个个只是狼狈不堪地避让。
直到与最后那名大师级刺客交手时,情况才有了改变。那名刺客将短剑一压,想要挡住夏洛特的攻势。然而他的动作实在太过随意,采取的又是全然没有一丝反击意图的防御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