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纪元06年3月15日,一大早,汇合了斐雯丽的蔷薇骑士团,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护送埃尔伯特的遗体前往萨瓦堡。
他们当然不会大张旗鼓。埃尔伯特的灵柩被隐藏保护得很好,保证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任何不对。人们似乎刻意遗忘了埃尔伯特这位帝国最后的君王,交谈之中都尽量避免提及帝国等等字眼。
凯思琳在和内厄姆交谈,这对曾经的盟友绕了一圈居然又有回到原点的趋势,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居然奇迹般地以友人的方式与克莱德曼家族扯到了一起。
“劳伦斯大公居然没把你放到火刑架上烧烤?这可真是个奇迹!”凯思琳嗤笑着说。
哪怕曾经结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远称不上友好,那时候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罢了。
“也许他没认出来,也许他是考虑到我和埃尔伯特在一起。但无论如何,起码我曾被冬堡伯爵赦免,原则上已经不是埃罗萨的罪犯。”内厄姆冷淡地反击,“倒是你,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混到银龙公主身边。难道克莱德曼家族的人都这么天真友好吗?”
“注意你的言辞!对公主保持敬意也许能让你多活几年!”凯思琳对他怒目而视。
内厄姆与她对视,好半会后才说,“放心,我对克莱德曼家族毫无恶意,不如说还充满了感激与敬意,毕竟是他们让我得到了新生。”
末了,他以冰冷的语气说,“除了艾文!”
“他怎么了?”并不关心埃尔伯特死活的凯思琳,根本没去考虑过他的死因。
“你真的觉得一个来自秘法城的大师会被一个没读过书的厨子毒死吗?”内厄姆说完这句话,策马就走,没有继续交流的心思。
“喂!内厄姆,等等!”凯思琳却叫住了他,表情十分严肃,“记住了,内厄姆!我不管你和埃尔伯特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有什么怀疑。总之,别把事情牵扯到斐雯丽身上。而且,我要你把刚刚的话烂在心里,别对斐雯丽提及丝毫,除非你有信心同时对抗我和南希老师!”
内厄姆盯着她看了一阵,确认她不是开玩笑后,才恨然道,“见鬼!克莱德曼家族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话既是对凯思琳说的,其实,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而现在,有魔力的兄妹正在队伍的一角交谈。
“最近过得还好吗?”夏洛特眼望前方,尽量不去与斐雯丽那双如星空般蔚蓝的双眼对视。
“还行,除了近两年前……”
“近两年前怎么了?”夏洛特知道她说的是那时的边境之变,但却明知故问道。
“啊!没什么。”或许是夏洛特的语气太过平淡,斐雯丽委屈地皱了皱眉,不想说了。她转移话题道,“埃尔伯特……他真的是被主厨毒杀的吗?”
“……从官员的调查结果来看,是。”夏洛特费劲力气才撒了个谎,他一点儿也不想让斐雯丽伤心。
“可我觉得一个主厨谋杀不了来自秘法城的大师。”斐雯丽并不笨,她只是太过执着。对于埃尔伯特的死她自有判断。
“你得相信妈妈任命的调查官员!”夏洛特加重语气,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又耸耸肩,嗤笑道,“没准埃尔伯特是个蠢货呢!”
——是啊!简直蠢到家了!夏洛特在心底怒骂。
斐雯丽的表情变得严肃,她对夏洛特说,“夏洛特,我觉得这样不好。埃尔伯特是我们的陛下,哪怕不是,我也觉得不能这样去评价一个死者。”
“哪怕你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他?”
夏洛特第一次看向斐雯丽的眼褚,双目对视,他从斐雯丽的眼中看到了慌乱、难过与自责。他顿时明白,斐雯丽并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平静、甚至喜悦,相反,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那双眼睛像是荡漾微波的湖面,泛出的是复杂难明的色泽,一如小时候受尽委屈却瘪着嘴硬挺的小萝莉,惹人怜惜。
“抱、抱歉!”夏洛特慌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恶!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斐雯丽,你别伤心!是我的错!”
“没事。”斐雯丽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说,“你用不着对我道歉。我得承认,刚得知埃尔伯特死讯时,我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雀跃。但很快,那份心情就被自责和痛苦所取代。我怎么能因为一个值得尊敬的生命消逝而雀跃呢?”
“人之常情,那与你无关。”夏洛特不想让她痛苦。
“所以至少,我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夏洛特,凶手真的是主厨吗?”斐雯丽认真地问。
可夏洛特还能怎么回答呢?告诉她凶手很有可能是艾文?别开玩笑了!那只会让斐雯丽痛苦得无以复加!
“是!”夏洛特忍着对好友的愧疚再次撒谎,“至少我认为是!所以不要再探究这个事了,好吗?交给妈妈吧。她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夏洛特忍不住伸手揩去了斐雯丽眼角的泪珠,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不妥,慌慌张张地抽回了手。而斐雯丽,脸颊则像夕阳般一片殷虹。
“所、所以别再难过自责了!”夏洛特磕磕巴巴地解释。
“噗!”斐雯丽反而被他逗得笑出声来,“谢谢你,夏洛特!不过我想,你需要安慰的人不止是我。”
她又变得有些落寞,指了指前面的塞西莉亚,“塞西莉亚同样很害怕,她担心这事会牵扯到她的家族。”
“放心,我不会让费拉德家族出任何问题的,以冬堡伯爵的名义!”夏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