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见过君上!”
不一会儿,宇文拓等三人就来到了未央宫,他们口称君上,礼仪周全,一点也没有乡野之民的毛糙。
……
“免礼平身!”
微微一抬手,秦公嬴斐,道。他心里清楚,能够有这种见识的人,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
别的行业,自学成才者比比皆是,但是建筑这一行,仅仅依靠天赋异禀是不够的,它需要传承。
秦公嬴斐看来,建筑是一项严密的近乎古板的学科,一个人想要在其中有所成就,就必须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枯燥。
同时还需要一定的传承,在建筑行业,绝对不可能因为看过几本书,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就可以成为一代大匠。
纵观华夏上下五千年,真正能够在建筑方面声名鹊起的人,大多数都是家学渊源之辈。
……
“诺。”
三个人站起身,第一次站在未央宫中,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有些拘束,远远不能让他们放开身心。
“宇文拓,关于直道的修缮工作,孤以为你的想法不错,如今百万民夫已经尽数到达咸阳,可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若孤将修缮直道一事交给你,在明年春耕之际,有没有信心完成?”
对于直道的修缮,秦公嬴斐没有太大的担忧,唯一的担心就是能不能在春耕之前能否完工。
因为春耕之前完工,这是秦公嬴斐对秦国百姓的承诺,就算是直道停止修缮,他也必须要信守承诺。
一国之君,代表着国家的行动力,任何人都可以耍无赖,唯独国君不可以,这也就是金口玉言的由来。
……
“轰!”
秦公嬴斐的这一番话偏向性极大,宇文拓兴奋的同时,李双与王子乔二人心中不免有些不甘。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的方案够好了,到了此刻才发现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到未央宫来完全就是点缀宇文拓的。
一想到这里,两个人不由得心情低落,有些哀怨。
……
压下心中的欢喜,宇文拓神色微微一凝,望着秦公嬴斐,道。
“禀君上,有了百万民夫,臣一定会在春耕之前,完成对直道的修缮。”
“嗯。”
点了点头,秦公嬴斐对于宇文拓心态很满意,一个人不管是做什么事,都不能在第一时间去想做不到,而是尽力去做。
因为不管事再难,只有做了你才能知道做不做得到。
……
心中念头闪烁,秦公嬴斐望着宇文拓,道:“宇文拓,由你负责直道的修缮,至于其他人你可以在这一次参加考核的工匠中挑选。”
“下去之后,准备一下,三日之后,由你率领百万民夫开始对直道的修缮。”
“诺。”
点头应诺一声,宇文拓转身离去,他心里清楚此刻得到秦公嬴斐的赏识才是唯一,至于封侯赐爵将要等到以后。
宇文拓相信,只要自己完成对直道的修缮,赐爵之事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
……
望着宇文拓离去,秦公嬴斐将目光落在了下方的李双与王子乔身上,虎目之中精光闪烁,充满着好奇。
因为李双与王子乔对于咸阳大宛道的论述,让秦公嬴斐好奇,更让他从其中看到了一丝可能。
“修缮直道一事,确实是宇文拓远胜尔等一分,今日孤召集尔等前来,并不是为了修缮直道一事。”
秦公嬴斐的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火热,他望着底下的两个神色凝重的李双与王子乔,道。
“两位虽然对修缮直道上的见解不及宇文拓,但两位对于咸阳大宛道的论述,让孤十分感兴趣。”
“咸阳大宛道的开凿,乃是孤与丞相蒋琬,军师郭嘉,太尉徐庶,御史大夫蔡邕等人共同决定的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只是咸阳大宛道全长超过一万里,它的开凿必将会一项举世瞩目的工程,不仅费时费力,更是时刻牵动民心。”
……
说到这里,秦公嬴斐将目光落在李双二人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道。
“两位都是工匠之中的大才,今日未央宫中只有孤三人,两位不妨直言不讳,让孤清楚开凿咸阳大宛道的难易。”
……
“轰!”
这一刻,李双与王子乔才清楚了秦公嬴斐对他们的看重,念头闪烁,心中刚刚产生的不甘瞬间消散。
李双与王子乔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念头转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秦公嬴斐的问题。
咸阳大宛道,这堪称是旷古绝今的一项创举,一万里的距离,足以让无数人心生后退之念。
良久之后,李双抬起头看着秦公嬴斐,道:“君上,开凿咸阳大宛道,按理来说极有可能。”
“只不过逢山开山,遇谷填谷,一路一万余里,恐怕非短时间可以完成。”
说到这里,李双念头一动,道:“更何况以君上目前的打算来看,秦国不仅会修缮直道,恐怕将来也会修缮陇西北地道,甚至于其余驰道。”
“这样一来,不仅是征发百万民夫就够了的事,如果一件一件来,恐怕需要近乎五六十年的时间。”
“而同时进行,又意味着庞大的劳役,必将会造成秦国百姓苦不堪言……”
说到这里,李双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他心里清楚想要开凿咸阳大宛道,修缮陇西北地道等驰道。
对于秦国将是一个巨大的压力,这犹如一柄双刃剑,李双清楚一旦握起,就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