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宋家的资源,还是你给我的灵药,你为我放弃进入杭州书院的机会……这些,可是我要求你做的?”女子叹息说道:“并不是,我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付出。我最多,只是被动接受了而已。”
宋玉低下了头颅,沉默许久:“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事实之所以是事实,就是因为它已经发生了。”女子沉声说道:“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而是要亲口告诉你,我们两个不合适。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我为你付出了我的一切,你当真要如此无情?”宋玉说道。
“我不爱你了,所以不想要再继续下去。分开吧,这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女子说道。
宋玉抬目,眸光清冷如霜:“当初你我约定,只有死亡才能将你我分开。”
女子脸色豁然一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喝声说道:“宋玉,你想要干什么?!”
“哧。”宋玉抽出了腰间长剑,洁白的剑身在夕阳光辉下闪烁着寒光:“干什么?你曾经是我的整个世界,现在却又一手摧毁了这个世界。我的世界坍塌了,所以,请遵守我们当初的誓言吧。”
“你疯了!”女子目露慌乱之色,迅速转身跑向花圃外。
宋玉手提长剑,疾步如风,刹那间就逼近了女子身边。
“救我。”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森寒冷意,女子方寸大乱,抬目间却是发现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少年,心中好似突然间有了支柱,连忙声道。
白骨若是一个好人,此时自然会义不容辞地将女子救下来。白骨若是爱管闲事,此刻亦不会袖手旁观。可是,白骨是好人吗?不是。他爱管闲事吗?不爱。
因此,在女子距离他仅有十多步的时候,她死了。被一剑刺穿了后心,股股鲜血从她嘴里冒出来,一双本该明媚的大眼死死瞪着白骨,惊恐和悔恨,甚至憎恨的情绪都未散尽。
死不瞑目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亲手杀了自己曾经最爱,如今最恨的人,被冲动和恶念操控的宋玉好似失去了灵魂,呆呆地望着女子的身躯跌落地面。
“这才叫悲剧。”白骨抬目望向宋玉,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他很清楚人性。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
有些人将爱情当做游戏,换伴侣如同换衣服一般。
有些人将爱情看做本命,把伴侣当做了全世界。
这叫做宋玉的少年,很显然就是后者。如此情况下,面对伴侣的背叛,他做出任何事情来都不会令人感觉奇怪。
说起来,女子或许死的有些冤枉。可是深究起来,她也算不上无辜。
白骨不想去了解别人的爱恨情仇,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在他心里造成任何波澜。他对自己的定位只是一个看客,一个路人,一个,旁观者。
“呜……呜……呜……”就在白骨准备转身离去时,宋玉好似回神了过来,砰的一声,无力跪倒在地面,失声痛哭。呜咽中夹杂着巨大悲痛的哭泣,令人为之鼻头发酸。
白骨眉头微蹙,停住了转身的脚步:“原以为你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现在你连人都杀了,还哭个什么劲,平白令人轻视。”
宋玉悲咽地声音渐渐微弱,“刚刚我杀人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现在为何要管我哭泣?”
“我做事向来随心而为,无拘无束。”白骨平静说道:“这个答案可能令你满意?”
“人活于世,又怎可能随心而为,没有约束?”宋玉轻道。
“你觉得不能,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白骨淡淡说道:“当你足够强大时,谁乱你心,杀之。谁挡你路,杀之。谁让你烦心,杀之。谁妄想掌控你,杀之。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谁人还敢管你顺心意?”
“你这番言论,是魔!”宋玉说道:“你,是披着人皮的魔王。”
“不,我是圣人。”白骨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净如雪的牙齿:“顺我着昌,逆我着亡的圣人。”
“……”宋玉瞠目结舌,只感觉面前的这人疯了,其疯狂程度比刚刚的自己更甚。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圣人会说的话?”
白骨目光清幽,淡漠说道:“你若不承认我是圣人,我就杀了你。”
宋玉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看着白骨淡漠的神色,丝毫不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苦笑开口:“我相信了,你就是圣人。或者说,我开始认同了,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便可一念成魔,一念成圣。”
“看你这身打扮,你是书院弟子?”白骨轻轻一笑,不再谈论那个话题。
“文教书院,第三百零一届学士。”
白骨道:“死的这个女人也是?”
宋玉脸颊抽搐了一下,“她不是。”
白骨点了点头,道:“我很好奇,杀了她,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宋玉沉默了片刻,摇头说:“不知道,我会回学院认罪,接受一切惩罚,哪怕是付出生命。”
白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离去:“如果你没有死的话,可以去御芝堂找我。”
“最后一个问题,你难道不觉得我很歹毒吗?因爱生恨,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月光下,宋玉对着白骨喊道。
“这与我何干?”白骨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我只是需要一个书院学子,为我介绍一下杭州各家书院的情况。当然,你也会因此得到一些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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