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公府正院内室,屋子中央的方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一双已不年轻的手,轻轻的举起茶壸,往茶盘中的茶杯倒茶,一双男人的手把斟满茶的茶杯拿起来。
“一直以来,天娇那孩子都那么乖巧懂事,我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子变这么多。”苏国公长叹一声道。
苏国公夫人嗤笑,把茶壸放下,捧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才道,“那是在你们面前装乖巧,我可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个乖巧懂事的。”
苏国公闻言抬头望着妻子,苏国公夫人轻笑,把齐天娇以前的种种事迹说给丈夫听,“……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同意儿子娶她?就是因为她啊!实在太会装了。”
苏国公没想到,在他和老友跟前乖巧懂事的女孩,转过身竟然就欺负起他闺女儿来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干么?咱们甜甜和她一起长大的,甜甜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出阁后,每次回来,可曾提齐天娇一句?”
没有,儿子还曾跟他抱怨,说妹妹凉薄,和齐天娇一起长大,可出嫁之后,就不再和齐天娇来往,天娇为此跟他抱怨过很多次,可是妹妹苏甜甜理都不理他,苏天明跟他爹说这个,就是想要他爹帮着缓颊。
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有这功夫去管孩子们的这些事,只答应儿子,看到女儿时会跟她提,不保证他妹一定会听。
只是当他看到女儿怀里的小外孙时,他立刻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齐天娇又不是他闺女儿,更不是他外孙,人家有自个儿的亲爹在,有什么事,人家亲爹自会去管,他只管逗外孙就是。
然而现在听妻子这么一说,似乎还有内情?
苏国公夫人也知丈夫的性情,便把齐天娇曾想勾引女婿的事说给丈夫听,末了还道,“亏得你女婿机灵,没中她的计,否则啊!你的好女婿就变成你老友的女婿了,咱们闺女儿就只有被退亲的份。”
纵使他贵为国公,女儿一旦被退亲,那日子一样不会好过,而且按妻子的说法,齐天娇是明知那人是他闺女的未婚夫,可她还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她这么做之后,会有多少人受影响。
苏国公面沉如水,倘若齐天娇那事成了,女儿肯定不会和她共侍一夫,那就只有退婚一途,他的女儿他清楚,虽然名叫甜甜,可性子一点都不甜,幸好那事没成,否则女儿大概会痛揍未婚夫一顿,然后暴揍齐天娇!
“幸好这事没成,不然齐天娇怕是会被女儿揍个半死吧?”
“虽然没成,不过女儿一样把齐天娇暴揍一顿。”
咦?“什么时候的事?”
“你忘啦!女儿出嫁前,齐家不是说齐天娇突染风寒,你还说那丫头病得蹊跷。”苏国公夫人美眸微转。
苏国公是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毕竟,齐天娇是他老友的闺女儿,又不是他女儿,不过,女儿把齐天娇暴揍一顿,护崽的老友竟然没找上门来也是奇怪啊?
“你当姓齐的真是个好人?”苏国公夫人冷笑,“他早就知道,他女儿是为什么被咱们闺女儿暴揍的了,否则依他的脾气,能不上门来闹?”
也是,苏国公叹气,“她们父女那是……早就看上咱们家女婿了?”
苏国公夫人嗤笑一声道,“也就你们父子两毫无所觉了,就连咱们家的下人都看出来了。”
齐天娇做得实在太过明显,每回准女婿上门,她都提前住到家里来,初时,她和女儿都不知情,后来也只觉得真巧,齐天娇来家里小住,隔天准女婿就上门来,要不是听到丫鬟们的闲言闲语,她和女儿还都以为是巧合。
可天底下那有这么巧的事?
一次,两次,能说巧,可回回都如此?
后来她才晓得,齐天娇之所以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原来都是她那好儿子跟她说的。“以齐天娇的家世,凭心而论,你觉得她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齐天娇的父亲在南楚并无官身,不过就是个异国来的商人,齐天娇想高嫁,机会不大,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样的特殊情况呢?如名声因男方受损,为了弥补,男方才会娶她为妻,不过那也得看对方的人品,如果是强势一点的,就算是自家孩子坏了齐天娇的名声,大概也只会答应纳其为妾吧?
想到这里,苏国公就不得不阴谋论了,齐天娇之所以看上他的好女婿,除了他是她能接触到的人当中条件最好的之外,还把事发之后,他家要不认账,齐家能借自己的权势来逼对方认账?
他在朝堂上虽没什么建树,可好歹也是国公,而女婿家虽只是侯府,可在军中势力可不小,那可是掌实权的。
女婿要是坏了齐天娇的名声,女儿退亲,女婿要是不娶齐天娇,就等于是和自家完全断了连系,若娶齐天娇,她与女儿是手帕交,纵使阴错阳差她和女婿有了瓜葛,致使女儿不得不退亲,但要修复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事不过是意外,不是谁刻意为之的。
“那件事没成?”
“没有,女婿那天刚好被黎将军留营,他根本没出大营,也就不可能去赴宴。”
说到这里,苏国公就好奇了,“既然他没中计,也没出席,那你们怎能肯定是齐天娇算计咱们女婿?”
“说起来也巧,女儿那天知道她也出席了,便去找她说话。”
结果就这么巧,齐天娇和丫鬟们在对流程,从一开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