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跌坐在地痛哭失声,四长老走到她跟前,冷冷的看着她,“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没看懂你过,上无公婆要侍候,下无姑叔要照顾,有儿有女,还有丈夫的敬重,夫家人个个敬畏于你,娘家人也处处顺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四长老是真的不懂,面对妻子无止尽的索求,他实在倦了也累了,“早在你嫁给我之前,就知道我只是瑞瑶教的一个长老,我可以举贤不避亲,却不能把瑞瑶教当私产。”
“为什么不行,你和黎漱交好,他无儿无女,他要收徒,为何不能收我们的孩子为徒?”张太太抬头直视丈夫。
四长老被她眼中的愤怒和指控吓了一跳,“他为什么要收我的孩子为徒?他欠我的?再说,我们家几个孩子都不是练武的料,你不是不晓得,而且他们根本吃不了苦。”
“那有什么?那个黎浅浅还是个胎里弱的早产儿呢!他不是让蓝海用药把人调养过来了!”张太太冷哼,“说穿了,在黎漱的心里,你没有他那表姐来得重要,所以他宁可收那个死丫头为徒,也不肯收我们家的孩子做徒弟。”
四长老看着妻子那因气恼而扭曲的脸,良久,他才幽幽的说道,“其实,你真正气恼的,不是他宁可收教主为徒,也不肯收我的孩子为徒,而是他不肯收你的孩子为徒。”
张太太愣了下,有些不解的看着丈夫,只是四长老居高临下又背着光,所以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真正生气的是,娶你的不是他,而是我。”四长老的语气平平,但屋里所有侍候的人都恨不得能夺门而出。
娘喂!听了主人家这等隐密私事,她们还能活吗?就算老爷不处置她们,太太也饶不了她们吧?
她们一点都不想知道,太太跟老爷夫妻之间的事情啊!
可惜,两位主子与她们没有心灵相通,所以,四长老还在继续说着妻子心中最为隐密不能对外人言的秘密。
“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早就被人看穿心事吧?就算大哥儿他们是习武的好苗子,他也不会收他们为徒,因为他不想你借大哥儿他们的事,去接近他,更何况他们统统都不是习武的料。”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张太太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四长老却不放过她,“不是吗?你以为他后来为什么都不愿登我们家门?”黎漱又不是傻子,因为自幼就生得俊俏,对女人明地暗里对自己投以爱慕的眼神再熟悉不过。
“你以为他是因为,我先上门求娶你,所以他就算有意于你,也只能黯然退让?你错了,他要真对你有意,就算我们已经要成亲,他也会逼退我好求娶你。”四长老看着妻子发鬓散乱,碎发遮住了她的面容。
“你以为你心里想的那些事,瞒得过他?你曾经想要大姐儿嫁给他,嫁不成他就把女儿嫁给他?”
张太太听到这里整个人傻住了,抬头瞪着他,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四长老看着她震惊的神色,不耐烦的道,“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啊?三长老那些年,会做出那些胡涂事,也是你在背后挑唆的,不是吗?”
三长老当初爱慕黎漱,黎漱对她避而远之,可她还是会闹腾着,想要接近黎漱,黎漱的行踪隐密,三长老却总是能掌握到他的行踪,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把黎漱的行踪透露给她。
谨一他们不会说,他就算知情也不会讲,唯一能出入他书房,翻看他书信的人就只有张太太一人。
“我不能让你继续闹腾下去,否则孩子们的前途会被你给毁了。教主可不是大教主,她和我可没有从小到大的交情,可不会看着往日情份上容你损及教中利益。”
张太太还没从丈夫竟知道,她那最不为人知的隐密事中回过神来,四长老看她那个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招来张太太的丫鬟,道,“侍候太太回房,太太病了,有事就让人去找大奶奶,别去烦太太了。”
“是。”丫鬟怯怯的上前应诺。
“去吧!把太太送回房去。太太需要静养,往后就别让她出门了,让她好生在屋里将养着吧!”
“是。”屋里诸人齐声应道,见丫鬟们扶不动张太太,四长老只叫人去找粗使婆子过来,自己并不动手,等粗使婆子来了,把张太太半抱半扶着走了,四长老才伸手抹了脸一把。
他本不想撕破脸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惜,不把妻子处理好,日后就算儿子们把茶行打理得宜,也会被她的私心给毁了。
因为她心里牵挂的人不是他,所以对与他所生的儿女,便不如娘家人亲近,这是他和儿女的悲哀,他已容忍她多年,那日教主问他,他在时,尚约束不了妻子,难道要把妻子留给儿孙们来处置?他是要置他们不孝?
他当时一惊,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当自己不在了,儿孙们面对妻子的无理要求时,他们要怎么应对?
黎浅浅又提醒他,他不能等到妻子走后,才能打算儿孙的前途,他们学文不成,习武也不成,唯一能做的,就是行商,可他怕他们做出点成绩,妻子就会要求让她娘家兄弟,甚至姐妹夫家来分一杯羹。
因此在他们听从妻子的话,退出商队及货栈之后,他就放着让他们打理家中庶务,不敢让他们再回商队及货栈工作,免得妻子又要求他,要对她娘家兄弟及侄儿们比照办理。
教主说让他们去打理茶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