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二老爷他们个个一头雾水,蒋大老爷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父亲之前稍稍跟他透了底,说的不多,但光知道那一星半点,就足够叫他心惊胆颤的了。
黎大老爷虽同蒋二老爷他们说话,但一直留着蒋大老爷,看他神色不定,知他心里有事,当面也不说破,只跟他说,改天到家里坐坐,就告辞走人了。
蒋大老爷本来还想留他的,不过看到自家一片凌乱,只得苦笑送客。
黎家两兄弟出了蒋家,就直奔温泉客栈,找黎浅浅去了。
黎大老爷接过丫鬟上的茶,抿了一口,就问,“浅浅日前不是说,我那大表哥应是不知情的,可我今儿看他神色,不像是不知情的。”
“老太爷大概跟他提过一些,老太爷是精明人,当年靖亲王出事之后,靖亲王府上下一团乱,与他接头的人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他这头,他应该是有所觉,所以才没让儿子掺和进去,而是选择拉族人下水。”
蒋老太爷对自家儿孙是一片慈心,但对族人就没么好心眼了。
以为不让儿孙掺和进去,日后就算被揭破了,也只是他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却忘了不管是那个时代,只要家中有人犯法违纪,其他人就算没被论罪,名声还是一样要受损,遭受世人议论抨击的。
蒋老太爷还自以为是英雄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咧!他的家人享受了他犯法所得的利益,又怎么能在事发时,将自己撇得一乾二净呢?
黎浅浅心里暗摇头,听到黎大老爷问,靖亲王府现况,方才回过神来。
她扭头示意刘二回话,刘二忙上前道,“靖亲王自出事后就一蹶不振,不管王府内外之事,靖亲王妃倒是个能干的,不止内外一把抓,还把丈夫手里的人,拢到了手里,世子及长,便母子同心将手中的人经营得不错。”
黎大老爷愣了下,才张口问,“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他转向黎浅浅寻求解答。
黎浅浅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靖亲王本就有心问鼎大位,只是很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先残了,他的妻小接手后,自然也野心不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靖亲王妃有此野心不算错,谁让她的丈夫在兄弟之间是那么优秀而杰出的一个人?只可惜造化弄人,他早早因双腿皆残而黯然退场,本来就同那大位仅一步之遥,不止靖亲王受不了,就是靖亲王妃也受不住,丈夫指望不了了,尚幸她还有个好儿子,儿子不比丈夫差,甚至还比有些天真的丈夫强多了。
靖亲王自小就是备受尊宠长大的,所以遇到挫折,他的承受力就比别人差。
而靖亲王世子不然,他小小年纪就从准太子人选的儿子跌落下来,成为可怜双足俱残的废人之子,这个中冷暖非当事人是难以理解的。
靖亲王世子比其父心性更加坚毅,行事作风也较其父凌厉,一些不怎么样的线,蒋老太爷之所以一直被保留下来,除了他不过是一乡绅之外,其女竟然与平亲王有旧,且还帮他生了一女。
这让靖亲王世子觉得颇为有趣,再加上蒋老太爷并未掺和太多,属于外围的边缘人士,如果接头的人死了,上头没再派新的人来,基本上蒋老太爷就连络不上他们的人了。
当初如此设计,是打算若出事,好歹也能保全一些实力,等到有能力了,再重新指派接头人去接洽即可。
没想到靖亲王还真的出了事,幸而靖亲王妃能干一肩扛起来,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不过现在嘛!“靖亲王府已被皇帝派人看起来了,靖亲王世子再能干,也难以辩解自家这些年来的作为。”
黎浅浅摇摇头,“靖亲王世子大概以为自家低调行事就没事了,却不知,他自己低调,可他的姻亲们却都不是省油的灯,虽不在京城,但在封地上,以为天高皇帝远,又是靖亲王的地盘,行事张狂不说,还处处惹事,若非此次皇帝心血来潮,命人去查探,只怕他们起事后,才会知道靖亲王这些姻亲们,比正牌外戚还要张狂。”
正牌的国公、国舅为了皇后的名声,行事上多多少少都会收敛着些,免得给皇帝夫妻丢脸,可靖亲王家的姻亲因在封地上,靖亲王妃又管得严,什么消息都很难传出去,所以他们有恃无恐,压根不知什么叫低调。
“所以我说啊,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黎浅浅评论靖亲王世子的姻亲们。
那真的就是猪一样的队友!不坑对手专坑队友,有这种队友,真的,谁还需要对手啊!光应付这些猪队友惹出来的祸事,就已经够忙的了,还有精神和精力去搞什么谋反大业?别开玩笑了!
“你们总说靖亲王世子的姻亲是猪队友,他们到底是怎样坑队友啊?”蓝棠和章朵梨正好把厨房刚做好的点心送过来,听到这里,忍不住要问一声。
黎大老爷兄弟也颇为好奇,黎浅浅便让刘二举例说明。
靖亲王世子的姻亲,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世子妃娘家的兄弟和姐夫与妹夫等四人,这四个大男人就是那种专业坑队友一百年不动摇的那一种。
去酒楼吃顿饭,他们也能跟人起冲突,起冲突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恰恰好是世子好不容易才拉拢来的大儒,大儒嘛!总是有些讲究的,这一位什么都不爱,唯爱杜康。
这家云客来酒楼专卖自家酿的酒,名唤梦仙,号称是喝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