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案子来源虽是南楚各地,主审官非同一人,但它们有个共同点,便是主审官们都是一个人的门生,此人便是王华光的恩师,已故的刑部尚书方国伟,此人已过世近十年。
皇帝当即派人去把大理寺卿等人叫过来,让他们看那几桩案子,大理寺这些人专办大案、悬案,这些案子在地方上也算得是大案子,不过还不够格进大理寺审理,所以大理寺卿他们没看过这几桩案子。
这一看立刻就发现许多疑点,只是不知皇帝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不能详查下去,当初那个方老头亡故时,他还念及他为国贡献良多,赐予不少田帛,还差点就给爵位,现在回想起来,每每起念要给方老头封爵时,就会发生一些事来打断他,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在阻拦似的。
nbsp;不管这些案子是冤案还是悬案,总之没人呈上它们的新罪证,仅凭案卷里的疑点,就要重启调查,未免费时费力,还不如省下这些功夫。
大理寺卿也如是想,天知道他们大理寺的工作量有多重,再要查这些案子,原就捉襟见肘的人力怕是更加吃重了,这可是会影响的办案的速度和质量的。
既然是在前刑部尚书任内的事了,就先搁下吧!待日后人力充足了,再做打算吧?
大理寺卿那会儿就这么领人离开了,直到隔天,得知皇帝封黎韶熙为中书舍人后,他才晓得事态严重,差点就被首辅和诸相骂得狗血淋头,他们怪他,既已知皇帝有意拔擢黎韶熙,怎不早早跟他们打声招呼呢?
可把大理寺卿气得半死!他要早知道皇帝有意提拔黎韶熙,他能不早去巴结人家吗?可皇帝忐贼了,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漏半点儿,他怎么会晓得啊!
半个时辰过去,首辅赫然发现今次的会议,竟然一点也不轻松,向来唯他马首是瞻的诸相及六部堂官,竟然有了各自的看法和意见。
平常都是他们枪口一致朝外,对抗皇帝的,今天,大家却是各纾己意,吵成了一团,而不再是所有人对准皇帝。
等到开完会出来,首辅原本挺直的背脊有些颓唐,他是首辅,最先退出御书房,其他人依官职高低,依次退出来。
等他们走远了,皇帝托着下颌,笑眯眯的看着黎韶熙,“你这招还挺有用的。”
“皇上,不是小臣提的招数有用,而是诸位大人都想能在皇上您面前露脸,以前您甚少单独召他们议事,才让他们以为凡事都得顺着首辅的意思,因为您最常召见首辅,他们以为首辅所言,多是您同意的,就算偶有意见不合,他们也只以为,是您和首辅讨论完之后,又改变主意所致。”
总之,就是皇帝和臣工之间沟通不良,而首辅与诸同僚间,又沟通太过良好所致,因为首辅与同僚间沟通无碍,因此大家稍有疑虑,他便把话扭转成对自己有力的方向,久而久之,皇帝与其他臣工之间势必会出现问题。
“朕初登基时,觉得理政时,还算顺遂,也不知自何时起,就变成今天这局面了。”
“皇上初登基那会儿,朝堂上大多数的大人们,都是先皇留下来的吧?”
皇帝点头,“那是,他们跟随先帝多年,朕登基不久,他们便渐渐凋零了!”承平帝的兄长们斗得太凶,把老子气得不轻,先帝择承平帝接位时,已经如风中残烛,想教承平帝为君之道,已然太迟,所以承平帝登基后,对于朝政及对朝臣的应对,大概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自己琢磨出来的。
知道他为难,首辅因现况对自己有利,他不会教皇帝如何解困,其他朝臣就算知道皇帝要如何解困,也苦于无门路接近倾诉。
不想,便宜了黎韶熙。
黎家父子本就惹人嫌,一门三爵啊!就算其中两个是一世爵,可到底是封了爵啊!没想到黎韶熙竟然捞过界,跑来当皇帝的秘书?!本来就是皇帝的宠臣,现在更加不象话,要是让这小子在皇帝耳朵旁边天天给他们上眼药,他们这些文官还活不活啊?
首辅等人哭唧唧,皇帝表示听不见,你们哭死好了。
皇帝懒得听总管太监回报,首辅他们出御书房后的言行,转头问黎韶熙,“你们父子四个都来了京城,就把你家小妹扔在老家守孝?”
“她跟她师父走了。”黎韶熙没说什么总坛和瑞瑶教,免得惹皇帝惦记。
“她师父?哦,对了,朕想起来了,你们父子在赵国打仗时,就是她那个师父救了她的,是吧?”
“是,皇上的记性真好。”黎韶熙不忘拍皇帝马屁一下。
皇帝得意的笑得翘起嘴角,“朕记得你这妹妹已经及笄,还没订亲,要不要朕帮忙,给她指婚啊?”刚刚看完首辅吃鳖记,皇帝心情大好。
“多谢皇上,不过家妹已由她师父做主许人了,只是现在还在孝期中,不好对外公开。”
“哦?是那家儿郎这么好运?”能够娶到黎经时的女儿呢?皇帝眼里写满了八卦,黎韶熙看了眼角直抽抽,没想到皇帝心里也藏着八卦魂,还真是全民皆爱八卦啊!
“是凤家庄现任主事的凤公子,他和家妹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家长辈和我妹她师父看他们两两小无猜,感情甚是融洽,便做主给他们订下鸳盟,本来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