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还好,倒是大丫鬟有些羞怯,季瑶深也不说什么,就看着她们把药喂完,她们业务不熟,喂药时,商程仪不张嘴,她们就傻了,还是商堡主夫人身边的嬷嬷看不过去,张嘴指点一二,方才让她们顺利完成任务。
两个病人都喝了药,便要休息,商程仪虽与商堡主夫人是母子,但到底年纪不小,不好同待一室休养,季瑶深让人去请示商少堡主,请他派几个仆役过来,好把商程仪挪到东厢暖阁,商堡主夫人则继续留在正院内室里。
华氏几次想开口,不过都被季瑶深无视,直到丈夫被仆役以厚被包裹,抱出内室时,她才着急拦阻。
“等等,把小少爷放下。”华氏不想让丈夫离婆母太远,因为她不会照顾人啊!她从来只需动动嘴说几句好话就行,几曾摊上这种大事!吐血!昏倒!刚刚大夫说的话,她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完全的听不懂,又,大夫交代如何侍候人时,她也没仔细听,反正有婆婆在嘛!到时交给婆婆就行了!
完全忘了婆婆也晕倒了,也是个病人,需要人照顾侍候。
季瑶深站在原地不发一语,就这样看着她,看得华氏直发毛,正当她要开口时,季瑶深先说话了,“弟媳放心,知道你放心不下婆婆,不过小叔子一日不好起来,婆婆就一天放心不下,婆婆这里有我照看着,你就安心侍候小叔子吧!他早一日好转,婆婆也能放心养病。”
季瑶深把华氏想将病中丈夫甩锅给别人去的路堵死,还给扣上个大帽子,华氏想不亲自照看丈夫都不行了。
然而季瑶深还是小看华氏了,就听华氏道,“大嫂既知婆母会忧心幼子病况,又怎好让人把他挪去东厢暖阁?暖阁虽暖和,却远不及婆母这里温暖。”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婆母的下人在,丈夫若留在这里,根本就用不着自己侍候,自有婆母和她的人,把丈夫侍候的无微不至。
“母亲这里虽暖和,但弟媳是否忘了,此间还有父亲在?难道弟媳要让父亲受累?”照顾两个病人?
华氏一噎,她竟忘了公爹。
季瑶深并不得理不饶人,笑吟吟的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知道你担心小叔子,所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说话之前,可得先过过脑子才好。”
她们两说话间,商程仪已让人送去东厢暖阁了,奉命来把人挪过去的,是商少堡主的人,他们可不会听华氏的,所以当华氏回过神来,自己己经被季瑶深送到东厢暖阁里了。
正房和东厢之间只有庑廊相连,并无室内通道,不过季瑶深早让人取了厚厚的皮毛围成步障,护着商程仪过去,她带华氏去东厢时,不想浪费时间穿大衣裳披斗篷,便比照办理。
她这一手,可把商家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上好的皮毛云天堡也不是用不起,可是拿来做步障?华氏的下人更是暗咋舌,华家也是富户,但到底不如亲王豪富,瞧瞧人家这一手,华氏的下人不得不服啊!
季瑶深的这些上好皮毛,其实都是商少堡主送的,亏得商堡主夫人不知晓,要是知道了,肯定对季瑶深这长媳更加厌恶。
季瑶深把华氏送进东厢后,便又回正房去了。
这一待就待到商堡主父子把宾客送走,商堡主因妻子和小儿子情况都不太好,席上不免有些借酒浇愁,商少堡主不放心老父,亲自送他回来,不想,竟在母亲这里看到新婚的妻子。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放心不下,就待在这儿侍候母亲。”季瑶深回道,商堡主听了暗点头,商少堡主却心疼她累了一天,还在这儿待着没得休息。
“用过饭了吗?”
“没。”累过头了,吃不下,而且这里是婆母和公爹的屋子,叫她在这儿用饭,她还真有些别扭。
商堡主让长子夫妻赶紧回房去,看他们离去,方才扶着丫鬟的手进浴间洗漱去。
等他出来,就看到妻子半坐靠在大枕头上。
“你醒了?”
“嗯。”她就没昏好吗?她只是不想面对长媳,一来就把她心爱的小儿媳给比下去了,她能高兴?
商堡主怎会不知她是装的,不拆穿她,只是想给她在长子夫妻面前留点面子而已,再说了,以长子的功力又怎看不出来他娘是装昏?
新进门的长媳不会武,应该是看不出来,不过他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人家嘴上不讲罢了!
家里大概就只有吐血后昏倒旳小儿子,以及只知道哭的小儿媳不知妻子是假装昏倒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前一天发生的事,让商堡主夫人觉得丢脸,所以在新妇敬茶时,她半点夭蛾子都不敢整,老老实实的接了茶,还给了长媳一份厚厚的见面礼。
华氏就更不用说了,开口闭口就是长嫂如何,长嫂怎样,话里话外都是好话,令一早过来认亲的亲戚们有些无法置信,这娘两儿不是一直说要给新妇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怎么什么威都没下,反倒如此老实?
商堡主夫人的侄女们早知姑母和华氏要破坏婚礼,可是她们只看到,姑母的人还没动手就被人押走,吓得她们观礼后,就溜回云天堡公中的宅子,更别说按姑母说的,去勾引表兄了。
早上过来的时候,听说前一晚小表哥吐血昏倒,姑母也昏倒,可把她们吓得半死,以为是商少堡主出手整治的,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