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金氏商会,黎漱便带着黎浅浅一行人去新买的宅子住下,宅子不大,只有二进,不过有个跨院,小跨院花木扶疏内有一座小楼,冬赏雪夏赏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座宅子并不是上回看的那些,而是刘二后来去打听那几座宅子的情况下,意外发现的。
宅子的主人曾是位名士,祖上曾在天盛帝国当过首辅,后来战乱四起,他家便避居南楚的乡下,后来南楚建朝,南楚皇帝派人三顾茅庐,才将人请到京城来,只是名士不代表他就会作官,南楚建朝初期不止穷,还缺人,好不容易请到了名士,祖上还在天盛帝国做过高官,能不把他物尽其用吗?
自然不行。
名士熬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草草退场以保全名声,皇帝私下赠与的宅子留下来,供族中子弟进京时暂住,他族里的子弟倒是有两下子,状元及第不说,还蒙宰相嫁女,自此飞黄腾达,这座宅子便一直空着。
直到最近,名士的儿孙入不敷出,才想把这栋宅子脱手,找到人伢子那里正说着事,刘二刚好上门,双方一拍即合,刘二回去同黎漱一说,黎漱看过之后就买下了。
一行人才住进来,凤家庄的人就上门送礼来了。
“凤家庄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黎漱笑了笑,让人把礼登记入库。
谨一摇头,“这是凤三公子使人送来的,凤庄主近来精神不济,把庄内事务都交给凤大公子去管了。”
“凤公子呢?”
“凤公子偕同妻子和凤二公子去了北晋。”谨一挠挠脸颊,对凤公子一家三口在这个时候远行感到不解。
黎漱转头问道,“不是说凤公子夫人很疼小儿子,怎么会把小儿子丢在京里,没把他带去?”
“听说,原本是要一起去的,不过,凤三公子和凤乐悠不对付,所以……”
“凤公子是带着侄女一起出门的?”
谨一点头,“方夫人母子四人也同行。”
黎漱沉吟半晌后,便笑了起来,“他们这是押着方夫人回婆家去?”
“要不是方夫人,庄主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咧!”
“引狼入室,怪谁?”黎漱冷笑,“对了,上个月不是说南城黎家有所异动?”
“是。”谨一笑着点头,“黎家几个儿媳不睦,把黎老太太气出病来,因为黎三太太侍疾有功,黎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被族老们训斥了。”
“南城黎家现在族长是谁?”黎漱问。
“就是黎大老爷。”谨一鄙夷的道。要不是因为黎大老爷就是族长,黎老太婆能强逼着已经被分出府的庶子父子三个,替她儿子和孙子去当兵?
黎老太太就是仗着长子是族长,黎经时和两个年纪较大的儿子不在,想逼长孙氏由妻降为妾,怕黎三郎把事情闹大,便派人把他抓走卖了,逼得长孙氏不得不从命。
当然,长孙氏也出手反击了,要不然,小蒋氏母女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录入族谱呢?
这事黎大老爷一直瞒着家里人,只有当时与他同在祠堂的黎二老爷和几位族老知道,也是族老们劝他暂缓,虽然因为战乱,使得宗族的势力一度达到顶峰,例如撮合族中寡妇和鳏夫配对,好整合家产,以避免寡妇携子女外嫁时,将亡夫留下的财产外流,而带着儿女的鳏夫再娶,便不必再花一笔彩礼成亲。
但像黎老太太这般,为了娘家侄女,就代庶子降妻为妾,还是会引人非议的,更何况,黎经时父子虽是音讯全无,并不是死了,日后他们回来,得知此事,闹起来要怎么善后?
不如就做个样子,哄哄黎老太太便是。
所以黎二老爷才会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和小蒋氏勾搭成奸?
“他们可知道,浅浅的事了?”
“知道了,也晓得您和表姑娘的关系了。”
这倒出乎黎漱的意料了。“他们怎么晓得的?”
虽然没刻意瞒着,不过他还是打算能拖多久是多久。
“还不是大长老搞出来的。”
韩玉唐的双腿成残,除大长老最不甘心外,就数他的爹娘最愤愤不平了,他们夫妻两把事情全怪在黎浅浅的头上,认为要不是因为她,韩玉唐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因此夫妻两个很积极的想要查出黎浅浅的来历,只要有心,很轻易就查到她和南城黎家的关系。
秉持着,我不好过也要让人不痛快的原则,韩青夫妻特意让人把黎浅浅就是黎漱徒弟的事,在南城传开来。
消息一传开,黎老太太就知道了,大太太便求上来,说黎浅浅既然没死,还被教主收为徒弟,她女儿是不是没事了?二太太则是不置可否,黎浅浅是死是活,与二房一点影响都没有,就算她拜教主为师又如何?
若能沾上光,有小蒋氏在,有大房在,轮得到二房吗?
小蒋氏则是带着女儿在老太太面前哭闹了几回,她不怕黎浅浅得势回头找自己麻烦,好歹自己总是她嫡母嘛!可她怕老太太答应大太太的请求,把黎净净弄回来。
黎净净毕竟大深深好几岁,她都敢对黎浅浅下毒手了,小蒋氏怕她也会对女儿下毒手,没看黎浅浅不过是不识好歹,就遭她下手谋害,她的女儿可是被迫全程参与了!
“黎老太太想怎样?”黎漱不耐烦听南城黎家后宅事,直接打断谨一。
谨一呵笑,“就跟之前,想从您这儿捞好处呗!最好再为她的儿孙谋个差事。”
说到这个,谨一就忍不住庆幸,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