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择定的对象,认为黎浅浅身份不够,不足为妻,想要纳为妾,黎浅浅这头可会答应?他又该将如何应对呢?
临近天亮,这个问题终于跳进了他发热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子,就把冰人那满腔热血给炸冷掉。
总算恢复点理智的老先生,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窗前,窗外的景致在晨曦的微光中慢慢清晰起来,他的脑子也终于开始恢复清明。
他慢慢坐到窗前的软榻上,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厮缓缓走来,他们在熄灭廊下灯笼里的烛火。
本来子时过后,就会有人来将灯笼里的烛火灭掉一半,剩下的会一直燃亮到天明后才来弄熄,不过冰人老先生有个怪癖,他不喜欢太黑的环境,因此他这客院里的灯笼,就直到天明才来弄熄。
这两小厮就是来做这事的,虽然天光大亮,可院子里活动的人不多,大家都还在睡梦之中,老先生本就觉轻,又因心里想着事兴奋难捺,这会儿才会如此清醒。
就听外头小厮之一说,“我听说,昨儿有人去凤家庄,向凤庄主说凤公子的婚事。”
“肯定没成,是吧!”
“是啊!嗐!这些傻子,真是傻,凤家庄都在准备凤公子和教主订亲的事了,他们怎么还想着要横插一脚?”
另一个小厮白他一眼,“他们也不是傻,谁让咱们教主那位好祖母死得不是时候呢?否则那会儿,侯爷和大教主都已经答应这门亲事了。”
“可不是,不过咱们教主要是和凤公子成亲,那她日后要住那儿啊?”
“这是你我能想的?啧!你还不如先想想,教主要在那儿出嫁吧!”
“咦?是啊!侯爷和伯爷他们没有皇命不能出京,教主若从总坛出阁,他们父子就不能给教主送嫁,只有大教主一个人主持婚礼,那得多冷清。”
说话间,两个小厮已经来到老先生的窗外了,大概知道贵客就住在这里头,所以小厮们怕吵了人,索性不说话了,直到收完了,往下走才又开口。
“要我说啊!去向凤公子说亲的人,大概都是被自家姑娘给哄了吧?”
“那肯定的啊!凤公子极少在庄里,之前还随凤老庄主父子陪蓝掌事在岳城安胎呢!他哪来的时间和这些姑娘见面。”
小厮之一忽然笑得有点大声,“我就好奇,回头凤庄主跟凤公子说起这事,然后凤公子回他哥一句,这都谁啊?不认识。那场面肯定很好笑。”
“嗯,这要让派人上门说亲的人家知道,肯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肯定的,不过也怪不得凤公子,楼外楼里住着多少客人,他又是公子,手里事情多着呢!哪有空去管楼外楼的客人都有谁。”
老先生听了暗暗点头,心中更加坚定要把黄九小姐说给赵国人才成,至于花钱收买他破坏黄九小姐和凤公子亲事的那人,这婚事不是没成吗?所以他也算达成他的委托了。
至于那人想为他家孙子,求娶黄九小姐?他又没请自己办这事,是吧?所以他才懒得管呢!
老先生伸手在软榻旁的高几下,取出一用暖罩套着的茶壸,摸了下还算暖和,就给自己倒上杯茶,捧在手里慢慢喝着,想到了两小厮说的,黎教主和凤公子的婚事,他心中忽然一阵庆幸,还好自己还没去找黎教主说亲,不然……想到了点苍派徐掌门如今的处境,老先生不由轻抚胸口,还好,还好。
点苍派徐掌门不顾凤庄主才新婚,就上门推荐自家女儿给凤庄主做二房,他依稀记得,那会儿凤庄主并不在庄里,接待那位媒人的,是凤二公子,凤公子的亲哥哥。
他对想破坏凤庄主婚姻的徐掌门,态度如此强硬,那,面对想坏了他亲弟婚事的人,会怎样呢?老先生光想,就觉浑身直发抖。
以前人都说,凤庄主凶残,看他对付自己生父的族人,还有灭他满门的仇人,就知他手段残暴。
现在嘛!大家都说,与凤二公子相比起来,凤庄主的手段实在是很温和了。
至少,他是很明快爽利的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死得很痛快。
可凤二公子?啧啧啧!那钝刀割肉的手法,还有徐家姻亲连坐受累,以致最后姻亲们倒戈,帮着踩徐家一脚,否则就是他们自个儿被踩到泥里去的做法,最是让人恐惧。
想想看徐家这些姻亲们,长年来受徐家庇护,方能兴家旺族,结果为了自保,纷纷对徐家施加压力,徐掌门最后众叛亲离,不是没有理由的。
想到徐掌门是被他最宠爱的女儿给毒害,老先生忍不住唏嘘一番。
黄管事和老先生一样,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怕老先生一时脑热,兴冲冲的要充老大,去给黎教主说亲事,没想到过了一宿,老先生他好了!脑子不抽了,太好了!
着人去打听锦衣坊和天宝坊开门时间后,黄管事就忙着催促人收拾行李,就等去这两家采买完,就立刻把冰人老先生打包回府。
他计划得很好,只是再好的计划,也是很容易出差错的。
去过锦衣坊,为老先生的夫人、孙女采买当季的衣饰后,他们就直奔天宝坊来,谁知就在天宝坊中,遇上了黄九小姐,还有谢县尉的家眷,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黄九小姐和谢沁华为了一副镶红宝头面争了起来。
冰人老先生先是看傻了眼,他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温婉娴雅的女子,几曾见过高声吵嘴,还打算动手打人的女人?
黄九小姐也许武力值不是很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