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维恩一共有多少只天灾?
这个问题即便是存活于世近三百年的至强者——至高教会的教皇,其都无法准确地给出答案。因为自七百年前,当人类败退至如今诺亚帝国的疆域后,对于这片人类领域圈外的世界便已近乎一无所知。
数百年的漫长岁月过去,在这片看似广大实则狭小的半岛之外,究竟有多少只天灾诞生,又究竟有多少只天灾死去。苟延残喘的人类没有余裕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因为如果不是天灾已近乎不需进食,轻易间不会大量踏足人类的领域,那么或许人类这个种族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历史尘埃里。而即便如此,那些偶尔经过帝国边界,或者本身就生活在帝国边界的天灾,其存在依旧是给人类带来了无法想象的灾难。
这些被世人所记载、所知悉的天灾虽然不多,但是每一只都无疑会给凡人带来莫大的恐惧,是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恐怖灾祸。一如东域圈外的万物吞噬——莫比乌斯,一如——圣岛外海的深海巨怪——利维坦,又比如说此刻出现在北域上空的告死鸟——摩希。
冥国的太阳!
告死的先知!
这就是对其深感畏惧的凡人,为它所献上的别称。在无数历史文献的叙述中,这只已经四百余年未出现过的天灾乃是虐食魔的主宰,其身周的紫色光芒乃是通往冥府的道路。凡其所过之处尽皆化为死域,一切被其身上紫光所照射过的生灵,都将在短短的七日内耗尽生命,回归到死亡的怀抱,唯有虐食魔与至强者才能例外。因而于凡人而言,见到了它便等同于只剩下了七日的生命。
凡人们视其为最恐怖的天灾,称其为告死鸟,便是因为它就是死亡的使者。见之即死,毫无逃避与后悔的余地,只能无力地接受这最深沉的绝望。
“一切的结局已经注定,你的挣扎已再无任何意义。”汗帕克斯回过了头来,背映着紫色光芒的他,此刻看上去就如同宣判凡间生死的冥王,“即便那些幸存的人们能够逃过这次魔潮,也终将会在七日之后死去。这座城市,最终还是会成为死亡的国度。”
“那么如果告死鸟死了呢?”伊恩意有所指地问道。
“如果它死了?”汗帕克斯嗤笑道:“确实,恶魔也是类似心象巨兽的存在,如果它死了,那么它所产生的影响,自然也会归于幻想......”
“但是......”汗帕克斯刻意地顿了顿,而后才用嘲笑般的语气说道:“告死鸟之所以令人畏惧,可不只是它能够宣告生灵的死亡而已。在四百余年前,有一位至强者因它而死。而那位死去的至强者,世人皆称其为——凛冬王座!”
“克莱尔大帝......”伊恩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告死鸟的出现给了汗帕克斯莫大的惊喜,当却也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压力。本身菲儿对抗阿萨硫斯便已经相当吃力,再加上一只隐隐凌驾其上的天灾。他着实无法想象,自己等人要如何面对这样的绝境。
然而,在这份重压之下,他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对于天灾而言,它们几乎已经到达了进化的顶点,对于食物的追求变得极为苛刻,再不把寻常生灵的情感视作粮食。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天灾通常都是呆在自己领地里,轻易不会出来活动。即便是魔潮,也极少能够影响到它们。
而眼前,告死鸟摩希率领着无数虐食魔降临北域,明显就是特意而来。
那么它究竟是为何而来?
北域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它的注意,让它不远千里,率领着自己子民,降临于此?
伊恩对此深感困惑,他隐隐感到此刻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他一直都坚信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律,这个世上不会有纯粹的意外,所有看似意外的情况,其背后必然有着或明显、或隐晦联系。也许告死鸟至此的意图能给他们带来转机。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仰头向着自天穹降下的太阳望去。而很快的,这只如同太阳般的魔鸟便告诉了他,他想要知晓的答案。
在北域诸人难以置信地目光中,苍穹之上的告死鸟摩希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啼。它张开双翼,带着巨大的风压,向着菲儿与阿萨硫斯所在的战场直坠而去。
眼见着告死鸟扑来,立于云端的菲儿急忙自虚空中招来无数黑色的利剑,将之拼凑在了自己身前,而后脚下在虚无的云端上一点,整个身子直直地向后飞去,以避开这酷烈的一击。然而,当她才不过飞出百余码外时,她却又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身形,眼中竟流露出来一丝奇异的惊疑。
告死鸟的目标不是她!?
这只紫色的太阳直坠而下,自那深紫色的光晕中,两支黑色的利爪缓缓地伸出,带着仿佛能够撕裂空间的伟力,无惧那炙热的熔岩,狠狠地抓在了阿萨硫斯的身上!
锋锐至极的爪尖刺破了阿萨硫斯的躯壳,死死地扣在了它的肉里,令这条火焰巨龙般的天灾因剧痛而发出嘶鸣!
亲眼见到这一幕发生的伊恩先是一怔,片刻之后,却如同劫后余生般地忍不住想要轻笑出声。
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告诉了他,告死鸟摩希降临于此的目的。
它是来猎食的!
它是来狩猎阿萨硫斯这条火焰巨虫的!
虽然伊恩之前隐隐有这样的猜测,但毕竟这个猜想太过离奇,在恶魔的身上究竟是否适用,他实在难以确信。
地脉支配者阿萨硫斯乃是一只魔虫,而告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