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移动,这可真是个方便的能力......”
黄昏时分,伴着卡啦卡啦的细碎声响,哈瑞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踩着地上细碎的晶体碎片,独自一人走在了这片空荡死寂的巨大城市里。
这座城市,不,应该说是这座废墟被一片紫色的水晶所覆盖,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美丽地足以令人流连忘返。然而,即便它有着这般壮丽美好的胜景,但却依旧没有多少人愿意到这儿来观光驻足,更没有平民愿意来此定居。
因为这里已经彻底沦陷,从帝国的版图中被生生割裂了出去,变成了危险无比的圈外地区。无数恶魔正匍匐、隐匿在这座城市的阴暗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它们眼前经过。即便远超凡人的能者,大多也不敢孤身漫步在这座传说中连接着冥国的废墟里。
一个月前,这座城市以域为名,繁荣至极,几可称是帝国北方的一颗璀璨明珠。可当天灾与魔潮肆虐过后,再没有人愿意定居于此。而这座被水晶所覆盖了的巨大废墟,它也又多了几个崭新的名字。
世人们用那颤栗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称呼它为紫晶之城亦或冥府之门......
他们称颂于它残破后的美丽、亦畏惧于毁灭它的那场灾祸。
神临之日时,天灾与魔潮的肆虐、神灵与魔王的鏖战在这世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那一日里,世界的白昼被缩减了整整三个小时。于其后近乎一个月的时间中,原本如同钟表般标准的昼夜时长被生生打乱,直到最近几天才又回到了它正常的轨迹。
而在那场骇人的灾难过后,整座北域城的北方近乎被碾成了平地,除了中央的高塔尚算完整之外,其他任何建筑几乎都已难看出它原本的样子。于在那残破的大地上,七个长条状的巨大裂隙赫然在目,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贯南北,崩塌巨壁,宛如被巨斧凿裂般,显得格外狰狞。
存世四百余年的告死鸟摩希、潜藏于北域地下五十余年的地脉支配者阿萨硫斯,于这场灾劫中被当世的第四位至强者——黑之剑圣阁下于这世间彻底抹去。而在那之后,当永夜消散,阳光再度刺落大地,这位神秘莫测的至强者,亦再度从世人的眼前失去了踪影。
许多幸存者声称自己亲眼目睹了那场神话般的交锋,赞颂着黑之剑圣的威名。而帝国内外,亦有无数人自天边中看到了这一战的些许痕迹。虽然帝国并没有公开承认这位阁下的功绩,但是在一场浩劫过后,这位来历不明、身份莫测的至强者却无疑真正地被世人所认可、接纳,再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传闻,而是将其真正地视为了人类的守护者之一。
只不过,对于知晓某些真相的哈瑞斯而言,这位至强者,其存在究竟是世人的福音,还是帝国的灾祸,这一点却还尚未可知......
事实上,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一个月前,当他带着那两个小姑娘登上塔顶,看到那个伫剑于地、背对着自己的黑衣少年时,他的心脏究竟已经颤动到了何等的地步。
那一刻,当某个真相被证实了之后,他真的仿佛听到了世界崩塌的声音,而直到那个少年因力竭而倒地时,望着对方那稚嫩且苍白的脸庞,他才真正算是认清了现实......
而此时此刻,他正穿过这个月来曾多次走过的道路,去到那之前曾登上过的高塔,找那个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少年。
他知道此时对方一定是呆在那里,而当他沿着残破的阶梯,缓缓登上了坠星高塔的顶层。一抬头,果然就见到了那件熟悉的夜色风衣。
伊恩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塔顶那残破的边沿上,于昏黄的霞光下,显得格外寂寥与凄凉。
“我就知道,这个时间,你小子一定会呆在这个地方。”哈瑞斯的脸上泛起了苦笑。这一个月来,他数次奔波于鲁斯贝尔与北域城之间,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已经有了无数崇拜者,却远远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还是不肯接受那个事实吗?”
塔顶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寂,而直到良久之后,伊恩才仿佛回过了神来,发出平静而淡漠的声音。
“在找到她之前,我会一直找下去。”
哈瑞斯的嘴角隐隐地抽搐了起来。
“我说小子,自从你能从床上爬起来了之后,你都已经在这地方找了将近一个月了。”中年人显得有些欲哭无泪,为眼前少年的顽固深感头疼:“而且你自己也说过,那女孩当时是个什么状态,她的尸体也许早就已经......”
这句话哈瑞斯没有完全说出口,但是这其中的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菲儿的尸体也许早就已经崩碎消散,再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汗帕克斯不见了。”
“所以,你觉得他带走了那女孩的尸体。”
“除了我之外,他是最在乎菲儿的人。”伊恩仰起了头来,喃喃自语般地说道:“莉莉丝都可以有虚假的生命,那么或许......”
“起死回生?”哈瑞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千两百年以来,从未听说过有谁能觉醒这样的心象。”
“以前没有,但这不代表以后!”
“好吧好吧,连十七岁的至强者都出现了,或许哪天真会冒出来什么奇迹呢......”中年人翻着白眼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摊开了手:“那么你就打算一直在这儿找下去?”
“不。”伊恩侧过了身来:“我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