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名为“北域”的歌剧院里,舞台上的大幕已然徐徐拉开。
当凡人们懵懂无措地坐到了观众席上之后,最后的狂宴就即将要上演!
濒死的天灾挥动了它手中的指挥棒,而不甘的死物则将它们的悲怆化作了极致的疯狂。
几位上位能者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天灾在嘶吼过后骤然便伸出了所有的触须来,向着整片北域辐散而去。而距离天灾最近的死物们已然向着放下了戒备的警卫扑咬而来,在转瞬之间就将离自身最近的几人掩埋在了身下。
浓重的死气在这一刻弥漫了开来,汗帕克斯等人哪里还会不清楚这已经是天灾死前最后的反扑。
他们想要上前阻止,但是死物们已经不再允许人类来碰触自己的“神祇”。心知必死的它们在众人的面前垒起了高墙,汇聚成了一道道洪流,将他们几人冲散了开来。而街道在这一刻调转了方向,让世人们不断远离天灾,以使得自己的主人能完成最后的疯狂。
“该死。”
眼见着这无数的触须向着北域各个方向蔓延而去,伊恩不由恨恨出声。但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已经再没有了其他的办法。而远处被他寄予了厚望的汗帕克斯等人显然也已经被死物们缠住,自顾不暇。
巨大的的音爆声自头顶传来,心知不妙的伊恩连忙侧身一跃,勉力躲开自上方砸落的触须。
然而即便他已经完全避过了攻击,可触须落下时爆散出来的巨大气浪与碎块仍将他这个渺小的存在给甩飞了出去。
整片街区在这一击下已然化作了齑粉,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伊恩在心头亦不由泛起了一丝绝望。虽然他已经超出寻常太多太多,但是面对天灾,哪怕是只剩1分钟生命的天灾,自己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无力的凡人,且不说去拯救他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过是在这风雨中飘摇不定,随时都可能会轻易逝去。
北域的众生在狂喜之后又再度跌落到了绝望的深渊。但是这一次已经无人能够再度拯救他们。
生灵与死物同归永眠的结局,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注定。
然而当众生跌落到了绝望的谷底,阿撒维恩的时间却仿佛在刹那间陷入了停滞,而原本明亮的天空亦在须臾间被一片深沉的夜幕所笼罩,似是某个伟大的存在于这一刻自云端之上走下,带着祂的神国降临于世。
“这是什么?”
阿撒维恩的众生抬起了头来,在心底发出这样的疑问。现在明明不过是午后,可为什么整个世界却毫无征兆地被夜幕所笼罩?
然后他们在皓白的圆月中,清晰无比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立于北域的云端之上,身着一件如同夜幕般深沉的大衣,头戴着兜帽,令世人都无法看清祂的面容。而月光之下,在那身影的背后,一道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黑色光轮正如同亘古的时轮般永不止息地缓缓转动着,似是在彰显着祂那超凡的身份。
众生的心底升起一丝明悟。是这个身影带来了这片夜幕,覆盖了苍穹,将白昼化作了黑夜。
东域,圣白之城,红莲殿堂内一个深红色的身影看着骤然化作黑夜的天穹发出了狂笑。
南域,帝都阿瑞格的一座府邸内,一位银发苍瞳的中年男子在微微一愣后露出了欣喜之色。
圣域,悬于大陆之外的神谕之岛上,晨曦圣殿内,一位须发皆白的白袍老人眼含复杂地望向了北方。
他们知道,在这一刻,当世第四位与他们同等的存在已然出现。
此时此刻,北域众生的眼中仿佛看到了神话传说中的画面。恐怖而疯狂的魔王在大地之上肆虐,残杀着无数的生灵。而当众生陷入绝望,向着上苍祈祷时,一位神祇回应了他们的祈愿,降临在了云端之上。
“菲儿?”
伊恩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云端上的那个身影于他而言既显得太过熟悉,又显得太过陌生。
菲儿曾经告诉过他,她自身亦不过只是个凡人。然而虽说伊恩不知道她身后那道看上去神秘莫测,仿佛携带着恢弘伟力的黑色光轮叫什么名字,象征着什么,又意味这什么?
但是他知道,眼前她所站立着的高度,绝不是所谓的凡人所能够触及的地方。
不远处,险险被死物们所掩埋的汗帕克斯望向云端之上的身影,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因为他知道。
他知道这道光轮象征着什么?他知道那云端之上的身影又象征着什么?
正如同天灾是恶魔当中规格之外的存在般,能者当中同样有着超出世俗界定的存在。
对于这些能以自身心象覆压天象的存在,世人谓之“至强”。
而那永恒轮转着的,蕴含着恢弘心象的神秘光轮便是这些存在最大的象征。
带着无与伦比的仰慕与虔诚,上位者们跪坐在地,仰首望天,道出了众生对那光轮真正的称谓。
“那是......神轮!”
......
这一刻,司夜的神祇自云端降下了目光。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仿佛天灾与死物所共演这场狂欢只是一幕不堪入目的闹剧。
她伸出手来,自天穹之上扯下一片夜幕,向着这歌剧院的舞台中央倾盖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在北域众生的心底却同时响起了一个辨不出轻重,辨不出男女,辨不出长幼的声音。
众生聆听到了神旨,抬头望向了天灾的所在。他们看到夜幕沉降,仿佛如同歌剧院舞台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