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兄弟中招虽有先后,但因黄宗文运剑极快,所以他们的痛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两人手中的刀也差不多是同时松手掉落。
而不等两柄刀完全落地,黄宗文便又接着长剑一引,“呛啷”声响中,将两柄刀一划一搅,运剑甩掷入了旁边的桃林深处,以防两人再以左手抢刀。
他与彭家兄弟相识多年,当年更是与两人交手切磋过不下百余次,深知这兄弟二人虽然平日惯用右手,但私底下却都有练习左手用刀。并且练得跟右手一样灵活,以左手使刀,也并不逊于右手多少,且因换以左手使刀后出刀方位大变,有时却也是别具奇效。所以,自是不会给他们再以左手抢刀的机会,直接把刀远远挑飞了。
黄宗文虽然平日少言寡语,不苟言笑,性子还略有些古怪,经常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不近人情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这人却是天生善良仁义,有慈悲心肠,以魏长江的话来说,便是“妇人之仁”。总之,他就像是小说里所描写的那种仁义侠士,当年闯荡江湖时,也是常被人称为大侠的。
当然,侠归侠,但行走江湖,却又有哪个手上没沾过血的。他也不是那种一味只知讲仁义的滥好人,对于该杀之辈,他也并不会心慈手软地还跟他们讲仁义与道理。有些罪不致死不该杀的,有时迫不得已下却也不得不杀。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很复杂,并不只是简单的打打杀杀,有时候,就是得做些逼不得已的违心之举。
不过,眼下的彭家兄弟,都还不属于这两类。这兄弟俩虽然不算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徒。以黄宗文的行事准则而言,都还是罪不致死。而且这两人跟他之间,除了作为魏长江的帮凶为虎作伥外,与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直接过节与恩怨。而以目前的局面,也不是非杀他们不可。
再怎么说,终归是认识了几十年的旧交故识一场,多少也还是有些交情。之前彭家老大彭虎都还对他顾念了几分旧情,黄宗文眼下也算是投桃报李。何况以他的为人,本也就更顾念这些情分与旧谊。即便是魏长江这位直接恩怨人当前,他也未必就能立即下得去杀手。
所以,他这时只是挑飞了彭家兄弟俩的武器,让他们暂时失去了大半战力,并没有进一步地直接下杀手。不过甩飞了二人的刀后,他还是立即回剑指向二人的咽喉要害部位,让二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师弟住手,不要杀他们!”
恰在这时,后面魏长江的声音响起地大喊道。
魏长江找对了林旭藏躲的方向,但却错判了林旭藏躲的位置,一直以为林旭是藏在底下渠道两边杂草丛生的渠岸哪一处。所以一直都是在两边渠岸处搜寻查找,虽一时还没找到,但那底下渠岸又不止是桃园处的这一截,两边都有延伸的很长,而且两个方向都有延伸,说不准林旭就跑远到了哪边去躲藏。他刚才是打算先顺着往关村方向的这边查找一里左右的位置,找不到的话,再返回来搜另一边。关村这边方向是直道,而往另一边却是拐了弯。在面对直、弯两种路线时,一般人下意识都会选择直的那条,觉得直线更顺畅。
所以,基于这种判断,魏长江决定先搜直的这边。一里是五百米,这个距离,他认为是以林旭的修为在刚才那个他们都没注意到的短暂时间里所能跑出的最远距离了。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却不算有多远了,他很快就能搜个来回。可没承想,他这边才刚搜出了一百多米,上面就骤生变故。
当听到彭虎大吼提醒其弟的“小心背后,有暗青子”那句话时,魏长江立即面色大变,暗自叫糟地飞身上岸。而在飞身上岸的这短暂刹那,他也立即想明白了,林旭并没有躲在这下面渠岸的杂草丛中哪一处,而是竟十分大胆地从这下面渠道潜过地又复摸入了对面桃园中躲藏。真可谓实力证明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没想到,以林旭相对他们低浅的修为,竟还敢藏身窥伺在桃园中,并还想着伺机偷袭。更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然还成功了。
如果彭虎单是提醒有暗器的话,那这暗器也有可能是黄宗文所发。可加了“小心背后”,那就不可能是黄宗文了。彭家兄弟俩再是修为差上一些,也不可能把自家后背卖给了黄宗文,而以黄宗文的修为,也还做不到发暗器会拐弯地打到彭家兄弟俩的背后。所以这背后发暗器的,自是另有他人。而这个人,是第三方忽然出现插手的机率很小。排除第三方,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便是林旭了。利用排除法排除,最后剩下的那个看起来哪怕再不可能、再多么不可思议,也往往都是事情的答案。
上岸之后远远一瞧,魏长江立即便瞧到了彭家兄弟背后正对着的主屋那扇窗户里,林旭正长身而立地站在屋内的窗口处。一见果然是林旭,魏长江不由大是愤恨恼怒。想不到自己这等老江湖、大高手,竟被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耍了。而这场大战,也就因为这么个实力悬殊修为低浅的小子而反转翻盘,实是让他愤恨难平。
魏长江已在渠道底下向关村方向找出去了一百多米,所以这时上岸后虽全力而赶地回援,却也已是来不及。当彭虎那句话喊完之后,他们兄弟俩就已是先后中招,接着便是黄宗文得了林旭飞射而来的剑后乘势而进地胜负立分。
所以,当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