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所谓父母之命,媒所之言又是如何得来?我做为女儿的,自当事听爹娘的,既然父母没这意思,我自然是自由身。爹娘后来将我许了陆家,这就是父母之命。”

王氏涨红着脸,偏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只好恼羞成怒地道:“大人说话,哪有你个小孩子插嘴的。一边去呆着,我是杜华盛他娘,我生养他一场,我给你说婚事,他还敢说什么不成?”

王氏这会儿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杜华盛的娘了,她竟是忘了自己当日可是当着全族的人将杜华盛给除族了!不过这,杜三娘准备待会在说。

“这话呢,原也是对的。我听说,高门大户里,若是能得老夫人老太爷说亲,那可是极大的恩宠呢。”杜三娘微微抿了抿嘴,故意停了一会,见王氏顿时趾高气昂起来,她又慢吞吞的说道:“可是我们家早就从大家庭里分出来单过,您呢,一直也是跟着四叔一家,这一点其他的叔叔伯伯们都能做见证。至于吴家的这五十斤白面,一吊钱的聘礼,当初也是您收下的,也算是您同意了这门亲。您是四叔的亲娘,芳姐姐的亲祖母,您收了这聘礼,这门婚事自然该是芳姐姐的。毕竟这亲疏远近,同芳姐姐比起来,她比我自然更当得您的恩宠。”

杜三娘这些话,王氏每个字都听懂了,可这和在一起她就有些弄不明白了,只是听她说杜芳更得自己宠爱,这确实是如此,王氏道:“你岂比得上你芳姐姐?”

杜华伦倒是听出来了,立刻笑着回应道:“三娘啊,你祖母这是担心你,彼ざ狭送龋家里有没吃的,这门亲事,你奶奶才说给了你。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都是杜家的子孙,岂有偏颇。”

杜三娘歪了歪头,看着杜华伦笑了一下,“这么说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三娘也有个疑问,四叔既说都是杜家的子孙,岂又偏颇,可在几个叔叔伯伯中,我家住最差的房子,地也最少,也是最穷的,不然也不会叫人只用那点东西就把人哄住了,如此看来,我在你们心里,价值还不如一头畜生。可我还是那句话,这早就分家的,分家之后却还要去管人家屋里的事,这似乎手伸得也太长了吧。这话又说回来,口口声声说这门亲事是给我说的,那我且问,吴家的聘礼是何人所得了?灾荒年过去了这么久,我家里可从没看见过那所谓的聘礼,可真是让我爹娘白白担了个名呢!”

周围也不知是谁,率先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一下子屋子里也是闷笑声不断。杜华伦有些下不来台,他如今自诩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受了别人耻笑,这会儿也是脸色难看,杜华伦一甩袖子,“侄女,大人的事情,岂是你个孩子能过问的?”

“四叔,我站在这里这会儿还称呼您一声四叔,那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四叔莫不是忘了,几日前,吴家来人,因着这件事情,奶奶一心不承认,我爹又不肯,最后奶奶可是把我爹除族了,又没收了所有的田地房产,算是让我爹尽身出户了,这事儿吴家的人当日也看见了,可是不能抵赖的。我爹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惩罚,现在吴家来状告你们,你们就又把事情推到我爹头上,你们实在是心狠手辣,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我瞧着,这是恨不得我们死了也得给你们褪下一层皮来。”

“你……”杜华伦咬牙切齿的看着杜三娘,这是他最害怕的一点,毕竟杜华盛已经被除族,这事情真要追究起来就算不到他头上。所以杜华伦一上来就直接和王氏将事情推到杜华盛头上,而又不把杜华盛已经除族的事情说出来。他了解杜华盛,杜华盛嘴巴笨,又是在这样的场面,只怕到时候是一张嘴说不出一个屁来,还不得任由他们拿捏。吴家人同杜家闹翻了,自然更不可能将此事说出来。可杜华伦千算万算,没算到杜三娘竟然这般伶牙俐齿,还说得他哑口无言。

当下,杜三娘又将那日吴家上门所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杜华盛坐在地上也是眼里含泪。

“……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还请大人明鉴。小女和家人被他们恶意作践,还企图败坏我名声,实在是小人行径,还请大人还小女及家人一个公道。”杜三娘伏跪在地,磕了一个头。

秦大人本就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对内宅那些肮脏龌蹉勾当也是知晓不少,只是他没想到一个民间小小的农户人家,竟然也有这等事发生。

“你所言,本府已然明了。定会秉公办理,杜华盛一腔拳拳爱女心,宁愿被除族也不愿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实乃勇气可嘉。你虽是一介女流,却是胆色过人,本府对你们一家实在是佩服。你二人且起吧。”

杜三娘忙将爹爹拉起来,杨氏也走过来,拉着丈夫和女儿的手一直掉眼泪。

秦大人绷着一张脸,看着王氏等人,“王氏,你收人聘礼,杜华盛一家既早有言在先,拒绝了这门婚事,尔如何不回绝了此事?你跟着小儿子生活,那这么婚事理应由杜华伦之女来承担,可杜华伦,你却是又将女儿嫁入谢家,今日本府审案,你又想将事情推给杜华盛,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该当何罪?”

杜华伦的满腔打算都化作乌有,他浑身瘫软在地,忙喊道:“大人冤枉啊,大人。此事我娘从未曾与我提起,我根本就不知情,一直到那日吴家找来,二哥被除族,我也是第二日才晓得此事,大人,求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秦大人冷冷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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