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飞道:“现在人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看着地上那几个人,卓云飞心里也是酸楚,这些年,他品尝够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生活早已经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给磨炼成了沉默寡言的男人。

董家这次来处理这件事情的管事儿倒是被他这话给问住了,姑娘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董家这些年也出动了不少人力物力寻找六娘子,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直到去年,有个从永州去京城的商户看见了六娘子的画像,才说这个人他见过,说她是卓秀才的妻子,董家这下子坐不住了,立刻就要派人来将六娘子找回去。

然而董家老祖宗却出言阻止了,说六娘既然愿意跟着他,又何苦棒打鸳鸯,不若成全他们。还说当年她见不得六娘受苦,人也是她亲手放走的。

董大老爷被气得半死,然而面对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娘,董大爷是有气也不能对她发泄,董老爷便听了她的话,暂时没有来找女儿。

今年老祖宗还是没有熬过去,她过生之后,董大爷便派人出来找寻女儿,说了一定要将六娘带回去!董大老爷当年是被这个女儿给气得够呛,卓家倒台后,他立刻就想就想和卓家拉开距离,甚至转头都跟陈家说好了把六娘许给陈家子弟,可没几日的功夫,六娘就跟人私奔了,陈家也因此恼了董大爷,自此和董家结了怨恨,董大老爷这些年在仕途上举步不进,难有进升,就是因为陈家一直打压着。

当初董大老爷派他们出来的时候,只说了将六娘带回去,半句没提卓云飞。如今官场上几乎是乱了套,这次老祖宗病逝,董大老爷在家守孝,反倒是让董家的人心里踏实了。现如今京城乱糟糟的,朝廷见天的抓人,隔个三五天的就有朝廷官员被下了大牢。

地上的管事儿有些为难,董大老爷最近脾气不好,要是知道六娘死了,只怕会怪罪在他们头上。因为事实确实是董氏被他们逼迫,咬舌自尽的。

几人商量了一阵,最后达成了一致协议,那管事儿道:“卓云飞,我们可以不抓你走,你放我们走,再给我们些盘缠,等回了京城,我们便说没找到你们,你们已经搬走了,六娘子也已经病故,你觉得如何?”

若是带了卓云飞回去,势必会牵扯出六娘子的死,六娘子虽是咬舌自尽,可同样也是他们失责,大老爷即便会追究卓云飞的的错,可他们这些人肯定也跑不了。若是六娘子人在倒罢了,可六娘子去了,还留下两个孩子,老爷子虽是嘴上说待六娘子回来会如何处罚她,可现在人没了,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个情况,说不得又心疼了。更别说大夫人还在,常年牵挂着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那管事儿紧接着又道:“不过六娘子的事情,你不能追究我们的错。卓云飞,我们这些人也是听差办事儿,六娘子的死,说到底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卓云飞看着地上这几个人,笑了几声,他板着脸冷声道:“我凭什么要放你们回去,本就是你们董家欠我的,现在还逼死我娘子,这笔账,有朝一日我卓云飞定会算在董家头上。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这些年卓云飞带着妻子隐居在这里,安于清贫的生活,即便他年轻时候也曾是满腔热血,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情,可在见识了卓家倒台之后,卓云飞就知道这个朝廷靠不住。

朝纲不正,小人当道,陷害忠良,外戚专权,妖妃祸国,更别说还有外族虎视眈眈,纵观历史,朝廷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际,想要在重现昔年的盛世,几乎是根本就不可能。

这样一个黑暗昏聩的朝廷,总有一天,肯定明君取代,卓云飞坚信,这一天不会离得太远了。

董家这几个下人没想到卓云飞说变脸就变脸,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看卓云飞是来真的了,这时候反倒是他们慌乱起来,是人都怕死,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身为下人,也只能依靠主家的吩咐行事,他们原以为到永州带了六娘子回去是个好差事儿,哪晓得竟然是个烫手山芋。甚至有可能根本就回不去了。

“卓云飞,此事儿可不干我们的事儿,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找董家,找我们这些人出气算什么本事儿!”

卓云飞冷着一张脸,他身形消瘦,更是显得那双眼睛极其的黑亮,看人的时候颇有些吓人。

“你们不过就是董家养的一条看门狗,倘若不是你们,娴娘又如何会死?”卓云飞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都该给她陪葬。”

卓云飞这些年在永州声不错,他是从京城过来的,一口得很是地道,在永州这几年,倒也认识了不少人。卓云飞虽然没了追求富贵权势的心,可从小在权贵圈子里长大,他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是在哪里,只有权利才是最大的倚靠。不管干什么事儿,都得上面有人罩着。

卓云飞当年在这里找的第一份差事儿,虽只是个不起眼的账房先生,可那间铺子却是县老爷家的小舅子开办的的,卓云飞干活儿兢兢业业,脑子也活络,当年便将铺子的盈利提高了好几成,让主家的对他特别的看重。卓云飞也因此慢慢认识了永州城的一些权贵,他只干了三年的账房先生,便抽身出来教书育人,倒也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和追捧。

卓云飞虽然开了馆教授弟子,可积攒下来的这些关系网也并未中断,逢年过节同样是人来客往,都走动着。这要是为什么在这里这么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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