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今儿竟是没在家,便是铺子里也没开门,一问之下才知道陆湛这段时间没在家,说是到外地去了。杜三娘莫名其妙,这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外地了,可真是急人。

两人又去找白氏,就连白氏都不知道侄儿到底干嘛去了,他直说出去办点事儿,已经走了两三天,只买了些干粮带着上路。这下子杜三娘心里开始担心了,这人也不说要干什么,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儿。

白氏留了两人在家里吃午饭,杜三娘心里牵挂着陆湛,哪儿有心情吃饭,不过草草扒拉了几口。这人啊就是这样,经常看见的时候,还嫌他烦,这突然没看见人,又怪想念。杜三娘让白氏带个话,要是陆湛回来了,就让他捎带个口信啥的,杨氏倒是不担心女婿,陆湛既然出了远门,那肯定是有事儿要办,他那么大个人,杨氏也不怕他在外头会被人欺负。

母女二人吃过中饭又歇了一阵,这才启程回了家。

且说陆湛,他这次出去,一者是去外头问问行情,永州城里的铁卖的是越来越贵了,这二者,永州城里历来就没大雁,听说紧挨着的蕲州有这东西,他想去捉一只来,先养着,等成亲的时候用。

陆湛轻装上路,只随身带了两身换洗衣裳,钱也是换成了小额的银票贴身放好,钱袋子里就放了二三十个铜钱,带着路上自己花用。陆湛走的时候只给二叔二婶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几天,并没说要出去办什么事儿,这会儿他人已经到了半路,才记起自己竟是忘了给三娘说一声。可眼下总不可能又倒回去,只好继续上路,一面想着若是三娘来,二婶他们肯定会告诉她的。

陆湛白天赶路,若是临近傍晚没进城,他便自己生一堆火,就睡在野地里,等天亮了又继续往前走。

走了小半个月,陆湛到了蕲州,蕲州城远比永州更大也更繁荣,还有许多稀奇古怪没见过的玩意儿,陆湛瞧着很有意思,买了几个小玩意儿,这是给四娘和杜峰的礼物,至于给三娘买的东西,那肯定是要去大铺子里买才行。

进了城后,陆湛直接去一家客栈里定了床位,他一个人在外都是定那种大通铺,一屋子睡二三十个人,这样的床位便宜,一晚上不过两三个铜板。陆湛定了床,先去屋子里看了看,屋子里有七八个人,还有两个人正蒙着头睡觉。

陆湛看了一眼,有老有少,年纪大的五六十岁,年纪小的也就是十二三岁。他找了个空位,将自己的包袱放在上头,又仔细的将床铺弄规整了。

那十二三岁的少年看他坐在那里,想要说什么,几次张嘴都没说出来。陆湛这一路上好几个夜晚不是在野地里呆着,就是窝在树上睡,可是一点都不舒服。这会儿天色还早,陆湛撩开被子就躺进去,准备休息一会儿。

看他闭上了眼睛,那少年小声的道:“你别睡了。”

陆湛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没理他,那少年瘪了瘪嘴,又道:“你醒醒,你这位置是胡老大的,待会儿他来了,要是看见你占了他的床位,他会打你的!”

陆湛皱着眉,那声音在他耳边吵得他睡不着觉,他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那少年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被吓得往后缩了缩,然后继续说道:“你是新来的,我给跟你说,你这个位置是胡老大的,待会儿他就要回来了,要是看见你躺在这里,他真的会打你的!”

像这种房间,来住的基本都是家里没什么钱的,同样还有一种人,城里的地痞流氓。这些人每天晚上付上两个铜板或者直接就住霸王店,住在这大通铺里,让其他住进来的人收保护费,谁要是不给,就打谁。这胡老大也是蕲州城里出了名的浑人,很是凶悍。

陆湛拧了拧眉,“你在跟我说话?”

这两个城市虽然紧挨着,口音却是相差巨大,不过勉强还是能听懂对方再说什么。少年点了点头,“你赶紧起来,胡老大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陆湛抿嘴说道:“等他来了再说!我先睡一觉。”

少年见他不听劝,摇了摇头,他好心跟他说,怎么就不听劝呢。

陆湛睡了小半个时辰便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那少年正同一个年长的老翁说话,两人好似祖孙,陆湛沉默着从床上坐起来。

少年看了他一眼,咬着腮帮子没说话。

陆湛低着头穿鞋子,屋外响起了一阵说话声,随即房门被人推开。

为首的一人长得肥头大耳,他身边跟着四五个年轻人,这几个都是城里的地痞,胡老大看见自己的床位被人占了,顿时恼羞成怒,“小子,还敢占老子的床位?”

陆湛拧了拧眉,“又没写上你的名字,怎么就是你的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来的的时候这上面没人,也没东西占据,我自然能用!”

那少年低声道:“这是胡老大,你赶紧服个软。”

这外乡人想必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像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最后都被胡老大的人给教训了。

陆湛不为所动,穿好鞋子又将衣裳整理了一番,理也不理那群人。

胡老大在城里也有些名号,这家客栈是他常来的点,专门找这些人下收取钱财。他虽然是个混混,却也知道什么人不好惹,不过住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家境不好的,相对而言也好欺负。

胡老大本名叫胡勇,长大之后好吃懒做,十二三岁开始就跟着城里的混混欺负人,混到如今三十多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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