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淡淡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低矮的床榻时秦慎醒了过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伸了个懒腰步到窗前推开窗户。
院内一身紧束襦裙之下勾勒出优美曲线的夏竹和秋菊正跪坐于地小声的逗弄小白,微微寒风中脸蛋扑红扑红,听到动静后扭头看了过来,起身含羞施礼:“公子醒了,婢子立刻来为你盥洗穿衣。”
秦慎朝她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到榻前,过了片刻两人便端着水盆之类进来细心温柔的服侍他洗漱穿衣,然后又领他来到外间伺候用餐。
比起军营的生生死死,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啊!
心中无限感慨的享受完这无微不至的体贴,问道:“你家主人是否已然起身?”
两女如今已知他为人随和,闻言不禁咯咯咯的捂嘴轻笑,夏竹道:“主人已经起了,现时正在书房。”
秦慎看她们神态便知时辰肯定已经不早,老脸一红道:“那就劳烦两位姊姊带我过去。”
在两女的引路下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书房,却见盖延早已在此,两人正相对而坐,谈笑甚欢。
三人见礼坐定,吴汉满含笑意道:“子毅兄昨晚睡的可算还好?”
秦慎欠身笑道:“承蒙子颜兄关照,一觉睡到此刻,倒是失礼了。”
吴汉摆手示意并无此事,旋又倾身眯眼怪笑道:“昨日听夏竹秋菊说起,也就未曾给你安排伺寝,子毅兄不会怪我吧?”
秦慎心中巨汗,连称只有万分感激,绝无半点怪罪。
吴汉呵呵一笑,打趣道:“怪我也无妨,不过我会补救回来,今晚我安排在翠香楼招待你,到时保教你尽兴而归。”
翠香楼?
就在他一愣之际,两人已转而问起他这次武泉战事以及为何会来到渔阳,当下只好收起心中些许疑惑将这次的武泉之事讲述一遍,待他讲完,盖延满面激动兴奋之色,而吴汉则是一副心向神往却又带着点落寞的表情。
见此情形不免让他心生好奇,犹豫片刻小心探询道:“子颜兄家大业大,却何以似乎对我们这种生活心生向往而又……”
“让子毅兄见笑了,家大业大之言,实不敢当。”吴汉谦逊言罢却又微微一叹:“其实以贩马为业亦是迫不得已之举,我本是南阳微末小吏,不过后因门下宾客错手杀人,而我则有包庇之罪,故而逃至此处以贩马为业养家糊口。”
秦慎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抱拳道:“子颜兄高义!小弟敬佩万分。”
“什么高义!不过是为朋友尽些本分罢了。”吴汉笑着摆了摆手,旋又洒笑道:“至于子毅兄所言之心生向往,或许是我这本心对昔日仍有些许眷恋也难说。”
看他故作洒脱之态却也难免心中苦涩之意,秦慎心知这个时代最是重农轻商,商人甚至可以说毫无地位,就如昨日,一个小小都伯就能轻易为难一方巨贾,心感无奈间宽慰道:“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子颜兄既有眷恋,以你的能耐,若想重返朝堂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这个……”吴汉沉吟片刻,淡笑道:“以后再说吧。”
提起朝堂,盖延顿时满面愤恨之色:“如今这庙堂还有何指望?!子颜兄回来也不过是徒然受那窝囊气,还不如此刻般逍遥快活!”
说完犹自不解气的呼呼大怒,状似恨不能提上三尺宝剑杀上长安将那三公九卿连带王莽一并处决般目呲欲裂,将秦吴两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好一阵时间盖延才渐渐压制怒火,却又挤眉弄眼笑道:“今日乃畅快之事,我们谈这些作甚?!来来来,子毅兄还是去展示下你那无双箭技,也好给我等开开眼界。”
“去军营?”秦慎一愣。
盖延双眼一瞪,佯怒道:“子毅兄瞧不起子颜不是,他府中便有个宽大的演武场,比起军营亦要宽大百倍。”
“你呀……”见他说得夸张,吴汉顿时也是连连摇头满面无奈。
三人笑过一阵起身朝外走去,秦慎见他手中提了一把硕大重弓,故作惊讶道:“呀!没想到巨卿兄竟是有备而来,看来定是要让我铩羽而归。”
“哪有此事!”盖延面色一红,辩解道:“若是只让你一人射箭,岂非显得我们以势压人。”
“巨卿兄此言差以,莫非你忘了我也是渔阳人?”
说笑间三人抵达演武场,放眼看去,只见演武场宽大能容纳上千人一同演练,不禁暗暗心惊,这要是在后世,简直就是超级豪门。
不一会,奉命前去取弓的夏竹秋菊也捧弓来到校场,秦慎接过弓笑道:“要不还是巨卿兄先来?”
盖延也不客气,点头道:“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取过箭矢朝远处走去,直到一百五十步开外方才停下,接着轻松张开五石重弓,“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疾射远方箭靶。
待他再返回时,仆人也已经扛着箭靶回来,众人一看,只见箭靶正中间的红心处有一个小孔,箭矢竟是直接射穿靶子。
众人啧啧惊叹称赞不已。
天生神力而又箭术如此了得之人,放眼天下可能也就此一个,一力降百会,这种人根本不需要玩任何花样。秦慎竖起拇指真心佩服道:“以巨卿兄的神力和箭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当真是易如反掌。”
盖延赧颜笑道:“休要取笑我了,子毅兄快去,我等可是等不及了。”
这两米多的大个子居然还会害羞脸红,秦慎心觉好笑,当下也不谦让,手提长弓背上箭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