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贵好整以暇的拦在路中央,皮笑肉不笑:“穆大人果然神勇,听闻抓了作逆诗之人,这是要送进宫与皇上亲自审问?”
穆拜咬牙,他也不是愚人,思前想后,觉得事情太蹊跷,这定是太尉使了手段,让他以为抓了辛家的人,没想到却是首辅大人举荐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这事儿似乎还轮不到本官与你汇报,让开,耽误了正经事儿,小心你脑袋。”穆拜黑着脸怒道。到底是个奴才,还让不得他乱了方寸。
辛贵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地位,笑着让了道,恭敬的请罪:“大人息怒,小的怎敢挡着大人的去路,恰巧路过罢了,大人既有要紧事,那小的就不耽误您了。”
穆拜瞪了他一眼方才离开,带着姚肆匆匆去了裘府。
裘万敖本就因为裘霁与李家小姐的事儿而生了气,待见了穆拜,又得知被抓的竟是姚肆,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既是我举荐之人,为何会住在辛家别院?”裘万敖对姚肆很不客气,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莫非这姚肆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想要两边都讨好?
姚肆赶紧作揖解释:“大人误会,一个月前,机缘巧合下,小女与辛家少爷成了拜把子,私下唤他一声二哥。
也是小女思虑不周,想着已经欠了您的恩情,我怎好再上门麻烦,又无旅费住宿,这才情急之下去了辛家别院。
这事儿本无人知道,小女实在没料到,竟被人诬陷是那作诗之人,大人,小女委实冤枉,还请大人替小女做主啊。”
她声泪俱下凄凄惨惨戚戚,穆拜冷汗直冒,当时只以为是辛家人,二话不说先上刑,现在情况完全相反,他怎还会相信是姚肆所为呢,纵然真是,也得说不是啊。
“大人恕罪,下官也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姚姑娘是您亲自举荐,定不可能做出那等事,下官这就放人-----”
裘万敖寒着脸,“只怕你现在放了人,皇上面前可就得拿你是问。”
“大人的意思-----辛家已经将消息传到了皇上耳边?”穆拜想到此处,一个颤栗,这可如何是好。
裘万敖怎么说也是首辅,面上倒也没多少惊慌,只是冷哼了一声:“姓辛的想要参我一本,真以为我就会束手无策吗,你带着她入宫,我倒要看看,小皇帝能翻出个什么浪来。”
穆拜闻言才稍微放宽了心,既首辅这般说,他便照做是了,遂当即就押着姚肆离开。
姚肆始终没再多说一句,直到快要出府,看到卫札,冲他使了使眼色,卫札领会,上前与穆拜拱手:“大人,我们家少爷有话想要问一问她,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只耽误片刻功夫,人立即送回来。”
穆拜略有犹豫便点头同意,命两衙役跟上去,没等到片刻工夫,姚肆就被重新带回来,卫札则再三作揖行礼道谢。
庄晏正百无聊赖的听驹童汇报各处消息,一太监迎面匆匆而立,驹童见状,立即隐在暗处。
太监行至庄晏跟前,拱手恭敬道:“皇上,京兆尹已经将逆贼带入宫中,凑请皇上亲自审问。”
庄晏将手里的鱼料扔了个干净,笑眯眯的起身往大殿方向走。
姚肆虽然猜出了大概,可真正看到那九五之尊竟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时,心中依旧震惊。
就是三岁小儿都知道当今天子的处境,首辅和太尉一左一右掌控朝廷局势,虽是平衡,却让小皇帝没有多少实权,是个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然他真的甘心当两个老头子摆弄的木偶吗?姚肆目光定定的看着庄晏,只怕假以时日,小皇帝终究会夺回属于他自己的权利。
穆拜行了礼,道出此次入宫目的,“皇上,下官已经抓获了此次做逆诗之人,思及事关重大,下官不敢往下断论,特奏请皇上能亲自审问此人。”
庄晏似笑非笑的看着姚肆,后者目光也正紧紧锁住他,眼神里明显可以看出一些怨怼之意,好丫头,还真没拿我当皇帝看啊。
旁边伺候的太监注意到姚肆的目光,脸色一沉厉呵道:“大胆,皇上的圣容岂是你能窥看的?”
姚肆乖乖低下头不说话。
庄晏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住嘴,这才问穆拜道:“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京兆尹确定此人就是逆贼?”
穆拜面露为难:“下官也觉得蹊跷,说实话,此女乃是首辅大人刚刚举荐入阳山书院的生徒,名唤姚肆。
下官虽觉事情肯定不简单,可与此女同一县城而来的知县之子雷志彪一口咬定诗是此女所作,下官既没有其他证据,只能将其先抓获。”
庄晏点了点头,淡淡道:“传证人。”
太监长吆一声“传证人”,不多时雷志彪就被带入大殿,行至中央跪下,小心翼翼的答话:“学生雷志彪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如何一口咬定她便是作诗之人?”庄晏声音严厉了几分。
雷志彪本就惧怕权贵,吓得手脚颤抖,若非跪着,怕得立马倒下去。
他深吸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些后才道:“回禀皇上,姚肆参加过县考,家父则是监考人之一,当日姚肆提交的试卷上,正是作的如今被传的打油诗。”
庄晏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既然如此,此女罪无可恕,押入天牢,择日问斩,至于她是首辅举荐之事,明日朝廷再议,毕竟事关重大,朕需得给诸位大臣一个交代。”
穆拜心头一跳,立即上前道: